二等丫头流苏撩了帘子,悄无声息的走到近前,微微蹲身福礼后轻声回话。
乌拉那拉氏正专心拿着针线穿过绣屏,再给绣了一半的彩凤图勾勒眼睛。
她一针一线勾勒得认真,好似没有听见流苏说话似的。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福晋收了手上的针,瞧了一眼近日空闲下来做的绣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
身旁孙嬷嬷即刻对着几个小宫女招了招手,众人立即端上热水,帕子过来伺候福晋洗手。
将手上的帕子递给宫女,乌拉那拉氏才道:“让她进来吧。”
宋氏冻得脸色通红,进来看到福晋的时候,收了几分柔弱之态,笑意盈盈的福了福身。
“福晋吉祥。”
乌拉那拉氏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无需多礼,外头天这么冷,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了?”
宋氏笑着跟旁边的采菊招了招手,便打开食盒,一边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边说:“妾身让人炖了一盅鸽子汤,如今这时节,鸽子汤最是滋补,特意来孝敬福晋。”
福晋接过宋氏手里的勺子,在汤盅里轻轻晃了晃,也没入口,只说:“你有心了。”
宋氏瞧着福晋这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颇有几分着急,终究是忍不住道:“妾身刚刚路过演武场,倒是瞧见温妹妹。
她还真是得贝勒爷的喜欢,听说做了一手的好点心,贝勒爷用的甚香,让她陪在跟前好些时候才回去呢。”
福晋放下了汤羹,又轻轻地端起了奴才们奉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一声未吭。
宋氏:“您难道就真的忍得下这口气?从前这贱婢便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妾身受些委屈便罢了,福晋您可也没少看她的脸色。
这贱婢如今光天化日使法子勾贝勒爷,福晋您真要容她在府上一直猖狂?
若是再不管,那狐媚子就夺得四爷的宠去了!”
乌拉纳拉氏听了这话,忽然重重地将茶盏撂到了桌子上:“放肆!”
宋氏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福晋息怒。”
乌拉那拉氏脸色微沉:“贝勒爷要宠谁,我这嫡福晋尚且说不上话,怎轮到你在这拈酸吃醋?模样也太难看了些!”
宋氏听了这话立即磕头,两行清泪即刻便流了下来:“妾身知道错了,只是妾身今日所说句句肺腑。
妾身是替福晋不值,按说今日十四爷过来,就算要女眷陪着说话,也该请您作陪。
她一个爬床的下贱丫头,她也配!
妾身实在是看不惯她那副得意的嘴脸,照着这情形,过些时日贝勒爷出门,定是要带着她作陪了。”
乌拉那拉是听到这里,眸底闪过一丝了然,瞧了一眼宋氏,忽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先起来吧。”
又拍了拍宋氏的手:“你的心思是好的,不过,不可失了分寸。快莫要哭哭啼啼的了,贝勒爷可不喜欢。
你所求之事本宫晓得了,会同贝勒爷说这次出门让你侍奉在侧。”
宋氏听了这个,眼睛一亮,急急的擦了两把泪水:“妾身当真可以去陪四爷吗?若是如此,妾身必定感念福晋的恩德,一辈子唯福晋马首是瞻。”
乌拉那拉氏笑说:“自然是可以的,你既对有孝心,自不会让你白来这一趟。且回去安心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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