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老太爷说一概从简,但好歹也有几门亲近的世家要来贺寿,也不能显得太过寒酸了。
因而府里上上下下一早就准备起了寿宴的事儿,到处都是帘飞彩凤,一派金银焕彩的大家气象。
到了寿宴当日,周府大门口守了一众小厮迎来送往。还有账房先生提笔端坐着,一样样仔细记着前来送寿礼的人名和数额。
虽然许多人不能进去亲自当面贺寿,可是想着只要这礼能送上去,万一要是运气好了老爷子一高兴,指不准就能见着面了。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是大多数,静姝看着这些行色各异的人,个个都卯足了劲。他们对着账房先生谄媚地笑着,仿佛这寿礼一送上,便已经赢了大半的局面。
等到静姝将装有钱庄银票的纸封递过去的时候,账房先生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从一早开始,他已经在这儿枯坐了许久,身子也疲乏了。
“这……”待得账房先生掏出里头的银票,脸色瞬间发了白。
他生怕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忙又搓了把眼睛,使劲地盯着那张银票的票面看了半晌,这才颤着声道:“小姐这是确定要送么?是的话,我这就添墨记下了。”
账房先生在周府办差,少说也有个三四十年的光景了。他这辈子虽然没去过几趟京师,可是跟着周家这些年也算见惯了大场面,这还是头一遭见到有人送这样的礼来。
因而他一脸惊诧地打量着静姝,心下的震惊是难以言喻的。
静姝不过微微笑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说完,静姝也没有要逗留的意思。不过带上鸳鸯和绿柳,头也不回地回了客栈去等消息。
此后的日子,静姝就在屋子里绣花、练字、作画。有时候手痒,练武的兴致来了,也会从客栈院子里拣一根竹竿来,三两下削成一柄竹剑,随手比划个半天,也算是过过瘾了。
午间的时候,静姝也会赶鸳鸯和绿柳去小睡一会。等到周遭都没人影了,她就自个“蹭”的跳上树梢去掏鸟窝,伸展伸展这胳膊腿。
手里掂量着鸟蛋,她不禁感慨:到底静姝这副身子骨年轻,底子好着呢。上个树,完全不费劲。
想她前世的时候,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胳膊腿也算能打了。人前倒是还能吃一声恭维,说是老当益壮。可她自个心里明白,真要说上个树什么的,那可真是要她老命了。
再看现下,青春作伴,春风拂面,那才真叫一个畅快、惬意呢!
静姝这厢是其乐无穷,鸳鸯就不同了,自打从寿宴回来以后,就常在客栈门口张望着。这大半个月过去了,也没见周府派人来,可真是急死人了。
眼见着鸳鸯长吁短叹,静姝就逗她:“再看下去,都变望周石了。”
鸳鸯撇了撇嘴:“小姐,就您还沉得住气。您是没看到,周府门前等的那些商贾呀,都说是没戏了,这大半个月里陆陆续续走了好几车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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