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与令郎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却突遭这样的横祸,数九寒天,被裹挟着奔袭数千里,身体怎堪承受?颜面更是何存?
“令郎此举,不仅威胁、侮辱了家父,更是在挑衅我上阳国威。
“即便家父有幸保全了性命,有如此有损上阳尊严的过往,上阳君父会如何看他?同僚百姓又会怎样看他?他本身又要如何自处?”
北齐帝王不得不承认,定王妃所问句句在理。
若换了本国官员被他国掳去过,哪怕安全回返,这样的官员,再无可能得到重用。
对任何一个国家而言,没有什么比有损国体更严重者。
曾被掳去过他国的官员,就算没有叛国嫌疑,但,每每看到,不免会觉如刺在身,大多会远远打发,眼不见为净。
这逆子,别的本事没长,惹祸的本事是节节攀高。
未及北齐帝王开口,云悠然又道:
“令郎何等霸气,掳了家父,还放话只能悠然一人来救。为防万一,悠然只得只身带婢女随从北上救人。
“令郎何其了得,我们一路分头疾追而来,一直找寻家父踪迹欲伺机相救,却始终未果。
“还请北齐至尊,念及身为人子的一片如焚忧心,准悠然去天牢,亲自去问问令郎家父下落。”
如焚忧心,或许刚开始时有过,但至少当下,淡然而坐的定王妃并没半分此等情绪,成竹在胸倒是展现的很明显。
没见定王妃之前,北齐帝王就已分析出老四十有八九是被定王妃给反套路了。
待见到她的那一瞬,北齐帝王更加确定,定王妃已将她的父亲安置妥当,来此,只为说法。
察觉到这一点,北齐帝王其实反倒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人没事才能有商谈余地。
当然,这会儿他不可能戳破这一层,只道:“定王妃乃北齐上宾,天牢那种地方如何能去?还是把那逆子带过来再问吧。
“张年,让人速去把老四带到偏殿。”
“是!”
“如此就有劳了。”
带过来也好,天牢那种地方,想想都觉阴森可怖,能等着,何必跑那一趟?在这里也一样可以动手。
张年很快去而复返,向上首躬身道:“启禀陛下,凌相和祈国公求见。”
他这还没跟定王妃说上几句呢,这两人来的倒挺快。帝王刚想下令让两人退下不要添乱,却见一旁的定王妃起身道:
“至尊既有事,悠然就去偏殿等。”
该有的铺垫云悠然觉得铺的差不多了,暂时没什么可跟北齐帝王相谈的,与其跟这万年狐狸费神打机锋,不如退至偏殿候着洛玄郢。
北齐帝王想了想觉得也可。待定王妃跟老四见过面,这倆刚好也就唠叨完了,到时再跟定王妃细谈也不迟。
于是点了点头亦起身道:
“是朕思虑不周,定王妃一路赶来想必累急,那就请暂去偏殿歇息。张年,安排几个稳妥些的,照顾好定王妃。”
“是,定王妃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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