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在桌前坐下,随意翻开诗集的一页,看着上面那精致的墨字,怔的出神。
“……”
李知白发现云浅又开始发呆,心里除了无奈,还有一些高兴……毕竟她喜欢的妹妹对她表示了好感嘛。
虽然表示完好感就开始沉迷徐长安的字了。
但是李知白心里也有数,她这样忽然出现的“陌生人”和云浅的喜好当然无法相比。
此时,望着云浅那醉心于文字的模样,李知白本能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打扰她,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好奇的瞥了让云浅失神的诗词。
是一手七言歌行,李知白瞧了一小段后,出神了一刹,便摇摇头,轻轻退出了书房。
——
李知白独自一个人按照来时的路穿行走廊,准备去找徐长安好好说道说道。
也难怪云浅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看看他都写的是什么东西。
抱得青天拼一醉,好同日月共朝霞。
应该是取天空的意思,就是和天空对饮,与日月共醉于霞光之中……这首诗已经带着几分孤独含义了,但是总归更多的还是洒脱之意。
但是她方才走时候瞧见的七言歌行……
叹气。
歌中那种扑面而来的孤寂感与游子切乡感……哪个姑娘瞧了都会不喜欢的吧,毕竟他都有妻子在身边了,还总是孤独孤独的在那里自怜,若非是知道徐长安的性格,还以为他是作诗表示自己不喜欢云浅,即使有云浅还觉得孤独呢。
——
厨房里,徐长安双手沾满了面粉,正在努力揉面,就听见李知白推开了门,嗔道:“长安,你书房里都抄写的什么东西。”
“先生?我……我怎么了?”徐长安惊诧。
“你很想家吗?”李知白问了一句让徐长安摸不着头脑的话。
“想家……这里不就是我家。”徐长安更奇怪了,云浅在的地方就是家,有什么好想的。
“那就是思乡?”
“先生,我不会思乡。”徐长安认真了不少。
他前世的家乡虽然很值得怀念,但是如今的徐长安,云浅是家,也是家乡。
温柔乡。
“果然。”李知白松了一口气,她走过来,眯着眼睛:“我就知道,那些诗词不是你自己写的,只是不知道你是在哪里抄的这么多绝句?”
她方才虽然只是随意翻动了两下,其中有一部分对于人生感悟的诗句,绝非是能出自徐长安之手的。
这个世界历史断代的厉害,有的古籍她没有见过、有绝句未能传世,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徐长安隐约明白了一些,他无奈的说道:“只是练字时候抄写了一些,先生就当是我家小姐的收藏就好,毕竟……她也是个大小姐呢,不过有部分,的确是我很久之前见过的诗。”
“不是大小姐,也配不起管家。”李知白点点头,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可是掌门认证过的仙人转世……他写出什么来,似乎都不值得惊讶。
“倒是先生,怎么出来了,若是小姐惹您不高兴,学生给您道歉。”徐长安笑着。
“她在看书,我不忍打扰她。”李知白说道。
“学生在备晚食。”徐长安无奈。
不忍打扰云浅,却忍心来打扰自己。
不过,有人在一旁居然还沉迷看书,这是他家的云姑娘没错了。
“我只是来与你说说,你安心做饭。”李知白看着徐长安双手沾满了面粉,视线在整个厨房里的琳琅满目的食材上掠过,竟然有些心动,她眨眨眼,随后捋起袖子,露出略显白皙的手腕,略带兴致的问道:“可需要我帮忙?”
说完之后,李知白就对上了徐长安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要知道云浅现在可就在屋里。
在云浅和徐长安的家里,可轮不到她这个外人下厨做饭。
但是让李知白没有想到的是,徐长安竟然也起了几份兴致:“先生也……”
他本想说先生居然也有做饭的兴致,但是说出口未免有几分怀疑李知白厨艺的意思……便开始组织语言,不过他那份对于李知白厨艺的好奇都写在了脸上。
他不让云浅做饭是因为云浅有更值得花费精力的地方,李知白嘛……先生她老人家愿意做什么都没问题。
与李知白不同的是,徐长安完全没有想过,李知白在他的家里与他一同下厨有什么不妥之处。
又不是温梨或者其他师姐。
显然,李知白在徐长安的眼里压根就不算是个女子。
“长安……你这小子,怎么一点不知道疼人。”李知白略显无奈的说道,心想徐长安难道就不知晓从云浅的位置去考虑吗。
自己若是备了这餐晚食,女主人究竟是她还是云浅。
“……?”徐长安看着李知白平静的神情,愣了一下。
疼人?
“先生,是您问我要不要帮……”
“不是说我。”李知白的视线在徐长安手上尚未愈合的伤痕上掠过,一只手抵在他的后心,度过去一抹灵气,直到徐长安的伤口彻底愈合,这才说道:“我是说心疼云妹妹,你心这么大,也难怪她总是患得患失的,这么想学点妆。”
徐长安不知道避嫌,总是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云浅做他的妻子也是辛苦,怪不得想要化妆留住他的心。
想要化妆,这就是一种不安的表现。
她本觉得徐长安那么爱云浅,云浅不该觉得不安,现在倒是明白了一点。
“???”徐长安更奇怪了。
这在……说什么呢。
“没指望你明白。”李知白看着徐长安傻傻的样子,很难想象……屋里那碎掉的床板是这个木头弄出来的。
“你分明那么喜欢她,平日里记得也表现一下,让妹妹安心。”李知白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插在一旁案板上那柄明晃晃的刀,随后继续说道:“我言止于此,剩下的你自己悟。”
“……先生,那您现在……”
“去外面坐会儿,赏月。”李知白摆摆手。
“嗯。”
李知白离开之后,徐长安看着自己的手,满脸的疑惑。
先生……是不是和云姑娘靠的太近,被影响到了,怎么说的话他都听不明白。
——
李知白一个人坐在院子外的石椅上,在想一个问题。
方才那柄菜刀……瞧起来怎么有点渗人呢。
被捅一下似乎很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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