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将会是大齐的掘墓人。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同样会是。
天下大势,高宝德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
她会去做的,就是拉一把,一同赴死的可怜陪葬人。
都是她的至亲。
真是可笑。
这几日,高宝德都在忙碌中度过。
她没有去见宇文邕,也没有去跟祖珽学习医礼。
没错,自宇文邕和祖珽二人交换心迹、明定主臣后,高宝德便舔脸去尚药局,祖珽办事的堂屋内。
哄骗他教自己医理药学。
死皮赖脸。
威逼利诱。
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高宝德都使出来了。
祖珽只认为,她长乐公主学这些,是为了宇文邕。
便也捏着鼻子认了。
上次见宇文邕一点也不关心这个长乐公主,这件事,祖珽便没有同宇文邕讲。
上辈子,高宝自己囫囵吞枣似翻过医术,可惜并不通透。
赖上祖珽,好声相求,不说继承祖珽衣钵,成为当代名医娘子。
但也好歹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这几日,高宝德可没闲暇的时候,能去见宇文邕。
倒是祖珽,这个划水摸鱼的大闲人,总是时不时就出入禁中。
以问诊内廷为由,拐着弯,明里暗里去见了好几次宇文邕。
不管二人商讨谋划什么,这都让高宝德又喜又妒。
只因她这些日子里,忙于年节的各种仪式。
昨日去祭拜天地,今日去祭老祖,明日去洞窟寺礼佛祭拜,后日又要听朝官念书。
总之这几日,高宝德过得十分艰难。
因年岁渐长,往年寻日里的祭祖祭宗的仪节,对她而言,也无甚痛痒。
年纪小,就可以不用劳心费力的参加。
如今到了年纪,轮到她与胞弟高绍德一起,必亲自随驾无疑。
今年还是高宝德第一次,同高洋、李祖娥等人,一起参与祭祀之仪。
大齐崇尚佛祖,单独设祭拜寺僧之祖的仪式。
较前朝魏晋时,更为冗杂。
环节形式众多,高宝德不耐烦,但却也不好提前退场。
一到年节,设于后廷的皇宴、后宴,禁中的宫宴、臣宴。
各种宴会也接踵而至。
虽说到处都是节日的气氛。
但是高宝德烦闷极了。
她一向不喜这些繁文缛节。
但因身份使然,她尚须履行此等义务。
需要出席参加的不少。
却说今日。
长乐郡长公主,位比诸侯王。
她头戴称漆纱笼冠,身着山龙九章平冕,下裳丹碧纱纹双裙。
高宝德穆然麻木地行至,长乐郡长公主之品位。
走到殿中站好。
手中持笏。
垂眉,如老僧入定般。
大齐的品类衣裳,颜色贵卑之分,是根据魏初,文皇帝曹丕制定的九品官位制度,“以紫绯绿三色为九品之别”,所杂而用之。
她身着玄紫。
今日是祭祖,祭拜高氏列祖列宗。
除却光禄寺的诸礼官,没有朝臣外人。来的都是高氏宗族贵胄。
大齐命名光禄寺的长官,为光禄寺卿。
卿掌祭祀、朝会、宴乡酒澧膳馐之事,修其储谨其出纳之政。少卿备而为之贰,丞参领之。
祭祖之仪,自然少不了他们。
高氏祭祖,乞求社稷万年,高氏与天地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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