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同州之时,就曾听闻同州粮粟不丰,如今见下面坐着的同州官吏尽数面露难色,就知道果真如是。
“罢了,秋冬之时,除却必服徭役的庶民,其余百姓,应分田与粮种,令其种毛苕子和黄芥。”
初冬将至,现在还是秋时。
抓紧时间,还是能割一茬毛苕子和黄芥的。
宇文邕又吩咐了些大的方面,因他本身初治同州,与同州官吏相比难免治事不足,所以他就未做过多的吩咐,以防指手画脚,平添纷乱。
待宇文邕示意,众人相继告退后,高宝德道:“阿邕今日,为主为君,气质十足。”
“日后归朝治国,也定是得心应手。”
宇文邕笑她:“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厉害?”
“那是自然!”
高宝德站直,舒展了下身子,而后转身绕着正堂走动。
“这几年,阿邕就要在此治事了?”
“还有你。”宇文邕嘴里说不出好话。
高宝德知,在长安变乱之前,宇文护废宇文觉而立宇文毓,这段时间宇文邕都难离同州。
只有当宇文毓被扶持登上天子位,而非现在宇文觉简单的天王之后,宇文邕才会被召回长安。
宇文觉和宇文邕虽说是亲兄弟,可是嫡庶毕竟不同,他们的关系,再是亲近,也比不过宇文邕同宇文毓的关系。
等宇文毓自岐州归都,登天子位,他便会召回同州的宇文邕。
宇文护在朝中日益擅权,等宇文毓登基之后,他更是专权跋扈。
只因宇文邕多年以来在同州本本分分,没有越权之行,也无不忿之语,对宇文护也恭恭敬敬。
所以到后年,宇文毓想要召宇文邕回国那时,宇文护略一思忖,就点头同意了。
宇文邕恭顺有礼,宇文护可没想过,最后砸杀他之人,能是谦卑低调的宇文邕。
当然了,那是后话。
现在来看,宇文邕还得埋头案牍之中,处理着同州的军政民生。
现在提及未来之事,还太远了。
宇文邕浅笑不语,也缓缓起身,收拾起案上的一些文书。
“这些,今日你看。”宇文邕道。
“我看?”高宝德急了,“那您呢?”
“您才是同州刺史。”
近日以来,高宝德幽怨的眼眸,已经显出了很多次。
“您还只是个同州刺史,就要这般压迫臣子,那可如何是好?”
宇文邕负手而立,转身朝向高宝德,就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每次看着宇文邕的眼睛,高宝德都会败下阵来。
“行……”
从方才宇文邕整理过的案上,高宝德一把拿过案上的那些文书案牍,微叹一口气,平静问:“阿邕可是今日要耕田?”
她知道,无缘无故宇文邕不会给她这般多的文书去看。
现在祖珽还在府库整理算划财粮。
一早之时,高宝德就曾听说了这事儿。
若非宇文邕要亲耕田亩,与民示范,他不会将诸多繁事,吩咐给祖珽和高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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