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喜悦的,只有两个青年人。
安歌如其名,能歌善舞,却于女红上不擅长,有一次却绣了个香囊送给白云沂,明明针线愁得不得了,白云沂也日日戴着。
那一日风雨天,已是傍晚,安歌无聊躲在自家后院跳舞。九州城对女子虽然开明,但待嫁的女子总也是不能像从前那样肆意玩耍抛头露面,她便在家里跳一跳,心里想着等有一天跳给白云沂看。
谁想突然院中传来萧声,声声应和着舞步。
抬头一看,竟是白云沂过来看她。
这么大的雨,她以为他不会来。
箫声动人,她也忍不住就认真舞起来,细碎的步子踏着雨水落地的涟漪中,她的裙摆飞旋,也仿佛泛着一圈圈涟漪,心中也仿佛泛着涟漪。
“你怎么来了。”舞毕她扑倒他跟前,像是一只灵巧的百灵鸟。
他小心翼翼掏出一对碧玉的耳坠子,给她戴上。
她晃晃头,“漂亮吗?”
那碧玉的耳坠子便随之摇晃,照映着她面部的神采飞扬。就像那九州城里的万家灯火,红灯高悬,照映在九州河水中,飘飘荡荡。
明明是世间繁华,却美如仙境。
他伸手爱恋的摸摸她的长发,“漂亮!”
彼时正是二人浓情蜜意之时,如今回头想想,那也是二人仅有的快乐光阴。是白云沂,仅有的快乐的时光。
婚礼的准备郑重而奢华,源源不断的世间珍品从白家送入谢家。
白云沂说,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给她最好的。
白云沂说,他会像守护这片九州城一样守护她一世安好,他说,“安歌,安歌,你会永远平安喜乐,我们的日子会繁花似锦,歌舞升平。”
那是一个男人最真的承诺,他捧出一颗真心给她,她是他遇到的世间最好的姑娘,他视她如瑰如宝。
安歌却并不快乐,随着婚期的临近,她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发呆,一个人呆着呆着便神情恍惚,偶尔无人处露出一个凄然的笑。
笑得那么绝望,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被毁了,碎掉了。
仲秋节整个九州城一片繁华,在这片繁华中安歌嫁入白家。
所有的一切,便从新婚这一夜,碎掉了。
那时候,安歌或许并不明白她毁掉的是什么,碎掉的是什么。又或许她知道,只是她没想到那东西那样珍贵,没想到自己那么在意,没想到自己几乎活不下去。
或许她知道,然而一切已经身不由己。
那一夜,往常的红灯笼上都贴满了喜字,屋内大红的喜烛燃着,安哥带着珠环凤冠,白云沂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这样安静在喜床上坐着,耳朵上带着他送给她的那对碧玉耳坠子,轻微荡着,荡得白云沂的心一动一动的。
他一向晓得她美,平日里她也如九州城大多女子一般身着艳丽,可是他没想到她穿大红喜服的样子可以这样美,他笑着走上前。
他推了外面宾客的酒宴,早早的回房便是担心她一个人坐着孤单没意思,他晓得她是个活泼的性子,新婚初来白家,难免拘束坐不住,“怎么这样乖乖的坐在床上,难得看你这样静。”
他柔声走上前,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拉过她的手,心里想是不是应该说一些类似百年好合,花好月圆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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