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琼心里叹息,娘,你咋就这么不经哄呢。
还是娘觉得照顾娘家是天经地义,这种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不需要哄的。
佳琼装作为难的样子说:“我刚去付了房租,没多少银子了。”
她要让娘有压力,并没有告诉她已经付清一年房租的事情,不然娘扶持起娘家人来更是刹不住手。
“房租多少嘞?”大舅母问。
娘说:“三两银子。”
“我嘞个天,”大舅母惊呼:“咱村子里两进的院子,四间大瓦房,一年房租还不到三两呢。”
她抓住乔三娘的手:“三姐,你们还是搬回去和我们一起住吧,我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让渝修和金串一起上学堂,佳琼在京城做活,每月定期回去就成。”
每月定期回去交银子,大舅母没好意思说这么直白,但乔三娘都懂。
她讪笑着把手抽回来,她无怨无悔扶持娘家,但她还没蠢到那种地步,让渝修放弃京城的读书机会去乡下,不至于。
“大弟妹,渝修已经熟悉了这儿的学堂,不能随便给他换先生呢。”
大舅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在村子里时就让渝修和金串一起去学堂的,更不该把他们赶走。谁知道佳琼有出息了呢,这丫头隐瞒的好紧,真够多心眼的。
大舅母终于愿意接受佳琼是个难缠的不像她爹娘这么好糊弄这个事实。
大舅母开始打亲情牌:“那天你们走后,你外婆哭了好久,她成天挂念你们,你们可要多回去走走。再说你三舅母进门了,你们都还没见过她呢,按理说也该去瞧瞧才是。”
理,什么理?外祖这一家人讲理吗?
佳琼不耐烦地说:“再晚一会城门都要关了。”
乔三娘终于忍受不了佳琼对她大舅母的态度,厉声说:“你大舅母今晚就住在家里,城门关不关的有什么要紧。”
好,她不走我走。佳琼接口出去买菜跑了出来。她就是不给娘银子,她是拦不住娘细水长流的补贴他们了,那就把水流控制到更细。
佳琼站在渝修去学堂的路口等了一会就看见他背着木头箱子和几个同窗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他的同窗认识佳琼,喊了声姐就先走了。
“跟姐去买菜。”佳琼拉起渝修,并不告诉他大舅母来的事。
两人来到菜市场,虽然到了下午,不过依然熙熙攘攘的有不少人。
而且因为着急赶路,很多菜肉卖的很便宜,佳琼买了几样青菜和一只母鸡,只花了平时四分之三的钱。
渝修非要帮她提着菜,姐弟俩往回走,来到菜市口,渝修突然指着远处一处空地,悄声说:“那里是砍人的地方。”
佳琼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一大片空旷的地方,虽说是去菜市场的途径之地,但很多人宁愿绕路也不从那里穿过去。
佳琼明白了,这里就是犯人行刑的地方。
她想起经手的那两桩案子,穆秋告诉她犯人要在半个多月后斩首。算算日子,大概就是明天。
渝修说:“听班里的同窗说,明日午时三刻,有几个犯人要在这里砍头。”
虽然从未见过那种血腥的场面,渝修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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