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掉脑袋的风波,最后就在审讯室其乐融融的气氛下结束了。
守静和刘羽前后出了大牢,前者因有病在身又生活拮据,出门时找了一个最便宜的马车代步,此时那车夫早就在外头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摄于守静平日在民间的些许威名,此时多半要故意加钱还价。
刘羽扶着师父瘦弱的病体上车,期间也有些不安愧疚。
守静年迈残病之躯,还要为自己在外奔波,实在太不应该了。
“这不是卖药的重元子吗?腿咋瘸了?”
耳边听到车夫那阴阳的声音,刘羽微微皱了下眉,不等动作就听守静道人头也不回的沉声道:
“别废话,上车。”
老真人发话,刘羽不得不听,那个车夫同样也不敢再造次,小小的发泄一下怨气就好。
刚一进车厢,守静道人的脸色就变了,原本蜡黄的脸色,此时已经是面如金纸,好像刚刚从大牢往外走的那一段路,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刘羽张嘴就像说话,守静道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别声张。”
有人在周围观察无锋观的虚实?
刘羽心中冒出这个念头,很快又冷静下来。
毕竟他不是那道行平平的重元子,一身功力就算受限,也绝对有一搏之力,这是他的底气所在。
守静道人在背靠上调息打坐,师徒两人一路无话,马车临近无锋观方才恢复了些气力和精神。
“师父,好些了吗?”
刘羽适时的凑近问道,无论是原身相处几十年的那种相依为命,还是刚刚大牢中剑拔弩张,他对眼前这个老道士都莫名的增加了许多亲近之情。
“暂时死不了吧。”
守静道人似乎能看出刘羽心中所想,随口道:“别想那么多,这些年若非你忙前忙后,不顾脸面的挣银子,老道早就两腿一蹬去见祖师了。”
“些许身外之物,无需计较,只是往后再有此劫,那就没人能救你了。”
刘羽恭声道:“弟子往后谨记教训,再不敢有。”
“嗯,回去给祖师爷上柱香,诵一夜黄庭。”
“是。”
马车停下,帘外响起了车夫的吆喝。
刘羽搀着老师父从车上下来,结账的时候按照守静所言,从钱袋子里挑拣着铜钱交付。
无锋观位于城外深山,虽然有路却也不甚好走,因此价钱要贵上一点,要足铜钱二百枚,但折合碎银的话就方便多了。
余杭近些日子铜钱价格时有起伏,远不如金银这等硬通货平稳,那车夫眼巴巴看着手中越来越重的铜钱,忽然二话不说将它都塞进了刘羽的怀里,然后舔着脸凑近守静道人笑道:
“老真人,咱这是小本买卖,最近铜钱价格似乎有些跌落的迹象,您是远近闻名的老修行了,也不缺那点银钱用度,能不能......”
“你想要的碎银?”
守静道人叹了口气:“做你们这一行的走八方路,走的远了难免会碰到些怪事,铜钱经人手多,阳气最重,可以保平安的,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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