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只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当然不是回襄阳,辛辛苦苦跑到临湘,还没说上几句话呢,但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去复命。只好在临湘城的驿馆住下。
蒯良是个聪明人,回到驿馆他就明白了,这个刘瑁绝对是聪明绝顶之人。虽然刚才他还很生气,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但等他一冷静下来就看出来这都是刘瑁做出来的表象了。虽然刘瑁很刻意地把自己表现得象个粗人,但从他在临湘城中转了这一圈来看,刘瑁绝对不只是靠武力征服临湘的。
长沙这个地方从孙坚父亲那一辈开始就不太平了,宗族、匪患、民心……各种社会问题层出不穷,各种叛乱时常发生。所以刘表得长沙后派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张机过来任太守,同时还派来刘磐镇守。
但眼前的临湘城生机盎然,完全没有刚刚经历过战争后的破败与苍桑感。最重要的是张机这么一个人品与医德都非常高的人居然就这样默认了刘瑁对长沙的占有。刘瑁又怎么可能简单?
蒯越尴尬地自嘲了一番,自己一辈子靠着脑子与一张嘴在荆襄成名,结果被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给耍了。果然江山代有能人出啊!
当然,蒯越也不是一个因自己个人喜好或受了委屈就放弃的人。一天没谈成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呗。
终于,在连着被刘瑁放了两天命鸽子后,蒯越又在长沙郡府见到了刘瑁。
刘瑁就象前几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笑眯眯地接待了蒯良,只字不提之这两天放鸽子的事。
“昨日吾游南山,得茶二两,子柔先生尝尝吗?”
“谢过都督!不知这茶为何物?”蒯良这下老实多了,可不愿意再被刘瑁给带进坑里去了。不过刘瑁所说的“茶”,他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茶”这个字是从“荼”演变而来的,唐时将“荼”去掉一笔写成“茶”,才有了专用的茶字。所以,这个时候刘瑁给蒯良说“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并不代表这个时候没有茶,只是叫法不同而已。从远古神农尝百草到战国文献中有关记载,商末初周时期,古巴蜀地区就开始种茶产茶并以为贡品了。只是叫“香茗”或“荼”。在这个时候确实还没有得到推广,很多时候还是在利用它的药用价值。
品茗也还不是附庸风雅的必要之物,这时候大家还是以饮酒为主。
铁锅都没有的年代,茶也是炒不好的,大多是晒干的。刘瑁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可不可以把茶叶提前几百年推广出去呢?
刘瑁带来的茶叶其实也是什么南山采来的,也是从益州带来的,就算是种植历史已有数百年,那也是很少的,大多拿来入药的。刘瑁喜欢这个东西,所以在发现后便开始收购饮用。这个在后世烂大街的东西,这时候却还是个希罕物。
“清香扑鼻,入口微苦,后味入甘,好东西啊!”蒯良喝了一口茶,赞叹不已。
“子柔,说吧,来寻我何事?”刘瑁。终于肯谈正事,蒯良的心情象小孩遇见了糖果。
“都督,鄙人奉我家主公刘荆州前来议和!”蒯良再也不敢托大,老老实实回答。
“议和啊?恐不能如子柔先生愿耳!”刘瑁故作深沉。
“都督,我主诚心求和,愿以荆南四郡相让,两家言和罢兵,三年内互不侵犯可否?”蒯良很怕刘瑁把天聊死,直接拒绝。
“哈哈……”刘瑁大笑:“这也叫诚心?拿我已经到手的东西当条件?要么岀兵来拿回去,要么拿江夏来换和平,你家刘荆州肯否?”
“这……我主毕竟是陛下亲赐荆州牧,都督擅出兵自攻伐恐有不妥吧?”蒯良说的确实在理,但他却说得毫无底气。
“我只是益州牧下一将耳,奉命行事,怎么谈得上擅自出兵?至于两家有什么矛盾,我就不得而知了!故,子柔先生求和亦求错对象了!”刘瑁看似云淡风轻,却处处给蒯良挖坑。
“都督说笑了,都督乃益州刘使君爱子,怎能不知……”
刘瑁扬手打断了蒯良,道:“君可让刘荆州家公子来与我谈!将令不达,兵不敢退。”
“都督,可否暂缓兵锋,让某回襄阳与使君商议,定能找出双方息兵之策!吾弟越已于多日前前往成都,想必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大军用度由襄阳提供,可否?”刘瑁油盐不进,蒯良有些心急。
“这个嘛……”
刘瑁故意停顿,作思考状。蒯良眼巴巴地望着刘瑁,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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