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就是个陌生人,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哭,有伤口自己回去舔,绝不要暴露在他面前任他耻笑!她冷冷地说道:“祁公子要赶我走,明说就是,我又怎会赖着不走?”
祁澈背过身去不看她,他的脊背微微颤抖,声音却依旧冷冽:“要走就快些,免得连累祁家!”
卫子卿慢慢退到门口,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她瞪着祁澈的背影,一字一字地说:“祁澈,我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你。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但愿你我.........后会无期!”
她鼻子一酸,不,绝不哭!转过身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终于咬咬牙,纵身掠出祁家的院子。
祁澈猛地回头,呆呆地望着门口。凝香走过来,拿了个干净的帕子擦去祁澈脸上的血迹,轻声说:“玄,人已经走了。”
祁澈一动不动,还是盯着门口,慢慢地说:“告诉过她不许咬嘴唇的,她就是不听话............都咬破了。”
“玄,她好伤心啊。”
祁澈苦笑:“就让她恨吧。”定了定神,他又说:“凝香,你也快些回家,让你爹你娘收拾东西带你离开这里。”
凝香小声说:“玄,我想留下来........”
祁澈突然间厉声说道:“留下来做什么?你想让我像刚才那样赶你走吗?!”
凝香垂下头,眼里含着泪:“玄.........我走........我不能不管爹娘........你保重。”
凝香走了,祁澈这才慢慢蹲下,从地上拾起那个盒子,轻轻打开,拿起那一对儿翠绿的镇纸,喃喃地说:“傻丫头,这是你给我买的?我真的.........好喜欢。你走到哪里了?要走得快些,走得越远越好。”他坐在地上,手指轻触着那两个“玄”字,只觉得眼眶一热:“卫子卿...........你说后会无期,也许我们........真的没有相见的日子了.........”
祁澈慢慢站起身,来到案前另拿了一张纸,铺好,把卫子卿送的那一对儿镇纸压在上面,开始执笔作画。那满腹的深爱和痛楚都凝聚在笔尖之上,纸上的轮廓渐渐清晰,那巧笑嫣然的女子,不正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画完最后一笔,他把画收好。傻丫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又怎么会忘记?等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你还会怪我吗?可能那个时候,世上已经没有祁澈这个人了........
门被轻轻推开,秋离站在门口,神色凝重:“玄,你不走吗?”
祁澈笑笑:“走?祁家的人什么时候退缩过?若是我走,我娘和纤尘怎么办?若是我们都走,祁家岂不让世人耻笑?离,倒是你,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朋友,还是你快些走吧。”
秋离淡然一笑:“我怕什么,我只不过是你的朋友而已,难道还要诛十族不成?”顿了顿,他又说道:“祁家这一次凶多吉少,尤其是你!”
祁澈哈哈笑道:“怎么?纪纲看好我了?要我做他的干儿子?”
秋离叹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锦衣卫要捉你,还不是因为那个青花瓷瓶。”
祁澈一挑眉:“瓶子?什么瓶子?要青花瓷瓶,景德镇有的是。怎么,纪纲现在喜欢上瓷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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