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苒在一旁说道:“一定是弹琴的那个人。”她摸摸自己那匹马的鬃毛,那马正是逐月。
卫子卿沉吟着:“这人琴艺高超,恐怕不输于祁暄。”
忆苒嘻嘻一笑:“琴技高不高我倒是听不出来,我只是窝火,两天之内被乐声震了两次。以后,我只要一见到拿着乐器的人,一定离得远远的。”
卫子卿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喃喃自语着:“他先是找到小黑子和逐月,然后救出我们,这人倒底是谁?”
忆苒道:“要不是知道祁家哥哥已经死了,我一定以为是他。”刚说完,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猛地掩住口,紧张地望着卫子卿。
卫子卿紧紧地咬住嘴唇,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她轻声说:“我从没听过祁澈奏琴,他总是说他不喜欢,可是秋公子说过他是会弹的。到现在我才明白,他是因为我和祁暄公子以琴声相识,心中不快,所以才说不喜欢。如果我早一些想到,一定要他弹给我听..........”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垂下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是全然呆住的表情。
忆苒奇怪地问:“你又怎么了?”
“这味道.........这味道..........”卫子卿声音颤抖着,“两年了.........还是这样熟悉............”
忆苒连忙在自己身上左闻右闻:“什么呀?什么味道也没有。”
卫子卿猛地一打马,小黑子拉开四蹄狂奔,忆苒在身后大叫:“这是要去哪里啊?”
卫子卿头也不回地说:“你没见马是向南跑的吗?我们去祁家!”
残阳如血的黄昏,卫子卿和忆苒牵着马,推开了祁家虚掩着的大门。昏黄的光晕洒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泛出金色的清冷。
两年了,祁家的宅院已经长满了荒草,原来的访客盈门变成人去楼空,整个一座大宅里,只有衔着春泥的燕子在忙着筑巢,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又是江南如画的春天,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那些笑意盈盈的脸庞在哪里?那些温柔的呢喃又在哪里?
伫立在浴砚阁前,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门前的回廊,有他们的深情相拥;在那两扇房门里,曾经有他的戏谑,她的恼怒;更有他充满爱意的怀抱,让她有了一晚安心的睡眠。为什么,在心完全交付的时候,偏偏会生出这样的变故?
卫子卿呆呆地看着浴砚阁,祁澈祁澈,那噩耗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会觉得,你根本就没死,你就在身边?
“谁?”忆苒一声断喝,只听回廊尽处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女孩子探出头来,接着一声大喊:“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果果?!”卫子卿忙冲过去拉住她的小手,“你怎么在这里?”
果果呜呜地哭着:“那天姑娘走了,公子把我安排到别处。他说,祁家的人是逃不掉的,说什么也要保住我一条小命。公子说,祁家被抄家以后,姑娘一定会回来,所以吩咐我经常过来看看。如果风声紧,就要姑娘躲躲;如果风头过了,就要我告诉姑娘三个字。” 卫子卿紧紧拉着果果的手:“他要告诉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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