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微蹙掠过疑惑,片刻后隐隐有了一些判断:“您是我前夫找来的?”
闻言,他嘴角淡淡一勾,将笑未笑:“前夫这个称呼为时过早了吧?”
“所以真是他让您来的?”
“是也不是吧。”
“请你直话直说吧。”
“我跟从家有些命定渊源,而你,跟从沿的命数也是一早定了。”
这些话跟当初从母的差不多意思,可从是不信这些:“他让您来当说客吗?”
“他并不知道我来。”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
“掐指一算。”
从是有些想发笑:“您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要说我就先走了。也麻烦您转告一声,如果不是要去民政局的话,请那位别来打扰我。”
而鱼春山道:“要紧事就在后头。”
她半信半疑,又看对方毕竟是长辈,最终还是没有扭头就走。
“手给我。”他又如是说。
“您到底要干什么?”
“手给我,一切你就会清楚。”他目光定定地将她看住。
这双眼神正直且不染污浊,像被蛊惑一般,从是鬼使神差地把手递了过去。
握住她的腕骨,他将一抹朱砂抹在她的脉搏处,然后以掌心覆盖上去。
从是看着,起初还只觉得这人装神弄鬼,直到亲眼看见数丛微小的蓝色焰火从对方掌心与自己手腕处的缝隙窜出,跟随着风向摇曳摆动。
她惊骇不已,下意识要缩手,可他掌心一紧,牢牢将她抓住不放。
从是脸色微白,眨眼间又感觉什么东西从脉搏处渡入手腕,肉眼可见那朱砂将血管晕染成瑰丽的红,一寸一寸地往胳膊游弋而上。
朱砂越往高处走,她眉头便蹙得越深,眉目渐渐泛起痛楚之色,眼前铺陈开一副旁人看不见的画卷,那些深宫华苑、残垣废墟,一幕幕地随着人物闪现。
眼前一黑,仿似灵魂被吸入其中,她再没了意识。
可外界的人看上去,她眼睛睁着,看上去很是正常。
端起咖啡,鱼春山浅尝一口,耐心等待。
7点一刻,微弱的余晖懒懒地挂在天际一侧将散未散。
周遭人来人往,咖啡店人进人出,两个男孩打闹间不小心撞到了从是的椅子,她的意识骤然归来。
两个人歉疚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而鱼春山从容自若地将她看着。
身上冷汗频发,她脸色虚白,撑住座椅摇摇晃晃地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向员工宿舍,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在那个世界里,时间漫长得她把自己的一生都过尽了,可现实生活中不过才短短数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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