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春楼一处雅间,正是美酒正酣时候。
赵崇光好不容易约出晏闻,心里高兴,加之方才提到治国之论,晏闻寥寥几句,又给他解了惑,不免多喝了几杯,这会儿干脆揽住晏闻肩膀:“晏兄这般才学,世间少有,他日你我携手,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晏闻今天兴致不高,这会儿拢着袖口,手里摸着明容给他留下的纸条。
这丫头说走就走,只发个安民告示,未免太没把他放在心里。越往这头想,晏闻越有些悻悻,有些人,若是认定了,便是让人牵肠挂肚。
“世子!”
晏闻索性问:“听说令堂报恙,不知如今贵体如何?”
“我娘亲那是旧毛病,并不打紧,多谢晏兄垂问。”
赵崇光还跟晏闻客气一句。
最好是不打紧,就让明容赶紧回来,那位慕华县主心思恶毒,明容过去,只怕狼入虎口。
想到此处,晏闻抚了抚额头,便是有影卫跟着她,还是不放心。
“世子,不好了!”
一个仆从匆匆跑进雅间。
赵崇光被扰了兴致,不悦地问:“何事慌成这样?”
“郡王妃突然昏倒,想是不大……好,世子夫人请您赶紧回去!”
晏闻听得一愣,前脚明容刚进郡王府,后脚便出了事……
郡王府前院,赵崇光心急如焚,脚步没扎住,差一点被绊倒,多亏见他一脸醉意,坚持亲自送回来的晏闻伸手扶住。
“多谢晏兄!”
赵崇光心下感动,人生得这么一位知己,真是心满意足。
不过此时,赵崇光挂念着母亲,也实在来不及寒喧,便拱了拱手道:“晏兄若不嫌弃,不如去我书房小坐,待家母好些,咱们再畅谈一番。”
晏闻忙道:“世子家中有事,我不便搅扰,学生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用赵崇光派人送,便往郡王府大门走去。
赵崇光心下感慨了一番,转身带人往郡王妃正院而去,自然没看到,晏闻走到半道,确定四周无人,忽地又折了回来。
夕阳西下之时,正院终于安静下来。
容家母女早已离开,郡王在内室陪了一会,知晓郡王妃无事才放了心,随即出府忙公务去了。
方才最紧张的时候,明容后背淌了不少汗,这会儿衣裳半湿半干,实在是不舒服,趁着有仆妇在旁边,她便要回屋换一身。
院里早没了刚才的慌乱,那些仆从也不见了人影。
明容刚走下廊庑的台阶,便听到有脚步声,正要抬头,不知哪来的几名仆妇,将她团团围住。
明容不明白人家何意,瞧着她们。
仆妇们也不吱声,互相递过眼色。
几乎突然之间,几人拥到明容跟前,有的拿巾子捂住她的嘴,有人拧住胳膊腿,三下五除二,便将明容带出了正院。
明容呜呜叫了几声,却似乎没人察觉到异样,连陈钰都不知去了哪里。
此刻慕华县主的东院内室,乳娘走了进来,站到雕花架子床边,对着躺在上头的人道:“县主,人被带到,已迷昏了过去,并没人瞧见。”
“乱棍打死!”
慕华县主从不废话。
方才回到自己院子,慕华县主想着郡王妃那边所闻所见,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瞧着意思,明容已经在郡王妃身边扎了根,长此以往,若再有什么她还不知道的纰漏,那个秘密只怕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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