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父亲……”
郡王妃身体不由自主晃了晃,全靠明容和魏如意一左一后将她架住,才没有瘫倒在地。
“儿子该死,是父亲为了救我,才受了重伤。”
赵崇光这会儿跟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起来!”
片刻的哀痛之后,郡王妃却已经镇定下来,冲着赵崇光道:“赵家儿郎都是铁骨铮铮,何来你这样哭哭啼啼,你父亲一生无愧天地,给我起来,不能丢你父亲的脸。”
赵崇光立刻抹着泪,从明容那儿接过郡王妃,却忽地注意到郡王妃手背上的燎伤,问道:“娘亲为何受伤?”
这时候又是无所不在的李子恒上前,将昨晚走水之事说了遍,又指了指晏闻:“咱们晏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已知是何人所为。”
赵崇光脸色变了变,正要说话,郡王妃却道:“这事以后再说,先去见你父亲。”
明容落在后面,正迟疑要不要跟上去。
“你进来吧,昨日生死一场,我已当你咱家孩子,回头披麻戴孝少不了你。”
将要进营帐的郡王妃转过头,朝着明容道。
晏闻走过来,从后面轻推了明容一把:“你也进去,若是能帮上忙,便试试。”
明容看了晏闻一眼,稍稍有些犹豫,毕竟赵崇光对他深有成见。
最后还是魏如意走回来,一把拉上明容,朝营帐而去。
此刻的营帐里,充溢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明容站在边上,瞧着那一家三口围在一张床边。没有哭天抢地,也没有声嘶力竭,只静静地陪在郡王眼前。
郡王妃坐在床沿,微低着头,轻柔地替郡王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此刻的郡王妃神情镇定,低声道:“如今我和孩子们都来,你便好好养伤,我刚才过来都想好了,等你伤愈,我便陪你一块儿流放西北,你是囚犯,我便是犯妇。咱们就在那儿把日子过起来,荣华富贵我也腻了,咱们尝尝苦日子也好……”
有啜泣声响起,魏如意这会儿已经靠在赵崇光的肩头,想来终于忍不住了。
明容犹豫要不要上去看看,做大夫的天性,但凡见着谁受伤,都忍不住想要出手相救。
“夫君!”王妃突然惊叫了一声。
明容再不犹豫,立刻上前。
原来是郡王又吐起了血。
来的路上,晏闻简短的说了当时的状况,曾提过郡王身中毒镖之后,吐出的尽是黑血。
血一口一口的吐出来,的确如晏闻所说,颜色深黑,明显是毒液已渗入脏腑之内。
郡王妃一边流着泪,一边不停地替郡王擦拭。
“娘亲,还是我来!”
赵崇光声音哽咽地道,让魏如意把郡王妃拉到旁边,自己跪在地上,替郡王擦了起来。
明容没有走开,悄悄将手搭在郡王的脉上。
郡王的脉相浮弱无力,时隐时现,的确是心脉将停的征兆。
“马……革裹……”
郡王突然说起了胡话,明容听得清清楚楚。
将手探到郡王胸前,明容分明感觉到了不肯停下的心跳。
所以……
一个念头闪起,明容转身跑出帐外,大声问道:“可有大夫借我银针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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