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因回去的时候,难得的看见波瑞亚斯没有躲在墙上。
“波瑞亚斯。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冲着雕刻着王狼的墙喊道。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只要是林因离开,他就躲在墙里。
“不是说好了不进去的吗?”他有些不满,喊道。
直到后面半个月,他才让王狼习惯了经常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中。
然而现在却又躲起来了。
“波瑞亚斯?”他在此确认了一遍挑战的符文,确定了王狼还在,才又喊了一遍。
“......”领地上除了腾空的树叶,掉下的石块,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如今太阳几乎落成了昏暗,与公子交战的时候还隐约能看见一点晚霞,如今的残余光辉恐怕应当是月亮初升的月光了吧。
日光从地平线消失,没入地下,但又眷恋这片天地,于是悄悄给他留了光火,但此时的月亮却又已经升了起来,便有些伤感。
颇有一种旧王将下,新王已生的悲痛感。
这种复杂的感情自然是林因体会不到的,但每次回来看见王狼时那种类似回家的喜悦却全然没有了。
空荡荡的领地,月夜的凉风吹过空旷如同旷野一般的领地,林因带着浑身的伤口,残破成布条的染血衣物在风的招摇下碎成片状纷飞,凝固的血浆在身上,右肩的血洞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有些茫然,像是做了一场梦的孩子。
面对特瓦林、公子、女士强如魔神的他,现在脆弱的像个孩子,明明微弱的夜风却像是将他轻易吹倒一般。
如今带着满身的伤口归来,所有胜利的喜悦早已消失殆尽,转变成了孤独的凄凉。
他可以看到的是,公子是被人带走的,而他像是一只逃亡的丧家之犬,直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有人关心他。
安柏呢?在蒙德打架,距离蒙德城那么近,没人吗?
优菈呢?你不是游击队长吗?人呢?
......
他们大概有自己的事情吧,长舒了一口气。
我到底属于哪里呢?
他望着天上的明月,不自觉的想起了苏轼的诗。
又觉得不是中秋,自己怕是有点矫情了。
我属于蒙德?
这种初生的幼稚想法早已不存在,他明显的能感受到文化的差异和意识形态的差距,那种整体对他或刻意、或无意的排斥。
作为一个旅人,或许他还算是受欢迎,而且他拯救了蒙德,但是作为蒙德的一份子,还很难说。
他不认识猎鹿人餐馆的莎拉小姐,也不认识合成台的蒂玛乌斯,猫尾的老板娘玛格丽特......
他小时候什么样子,少年什么样子,和叛逆的时候,无人知晓。
对于蒙德来说,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所谓,无根之人,大抵如此。
捕风的异乡人,真贴切,竹篮打水啊,他攥紧了拳头,抵住嘴上抵住牙齿。
也没什么亲近的人,至于温迪,温迪的确是一个宽厚毫无架子的神,也是朋友,但给不了他归属感。
如同他在蒙德,没有收入,没有房子,没有食物,直到如今,口袋里只有五个摩拉。
温迪是自由,是不羁,是洒脱,是浪漫......
作为这天地间的一缕风,温迪本也不喜欢束缚。
五个摩拉能干嘛来着?他印象中摩拉的通货率还挺高的,似乎没有五摩拉的东西。
对他来说,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意义。
站在蒙德的立场和公子打了一架,他观察过公子的眼神,公子在最后一刻意志都是坚定的,是狂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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