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是自愿做小的,可惜,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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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出嫁之前,都要自己亲手缝制嫁衣。宫里不比民间,尚衣局自会准备好凤冠霞帔,但都会留下几针,最后给新嫁娘收尾。
双凤翊龙冠,以牡丹花蕊头、珠翠穰花鬓、珠翠云缀之,缨络垂旒,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玉带蟒袍,织金采色云龙文缘襈裙,玉花采结绶。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清欢在灯下缝着织金龙凤纹的最后一片羽翼,阁里静悄悄的,先前砸碎撕坏的那些瓷器水晶字画摆设都清理干净,另换上了新奇精妙物什布置。
周围一点人声都没有,自从清欢赶了屋里的宫人,她们再也不敢近身伺候。
直到烛火被一道身影挡住,清欢才知道有人在身边,摇曳的灯影里,金线越发暗淡,她低头摸着针脚,却又被挡住了手。
如意的脸在烛灯下半明半暗。清欢觑他一眼,沉声道:“殿使前来可有何事?”
如意仔细看着她缝衣,忽而从她手间扯出,掷于地上,淡然道:“我明日送你出宫,你去陪太妃住段时日。”
清欢盯着烛火,默然不语。
如意等了半响,凝视着她,语气轻柔起来:“我在宫外已建了一间极好的府苑,靠近你喜欢的相国寺,环境清幽却也离热闹的地儿不远,等过段日子,把你和太妃一起接过去住可好?”
清欢忍不住笑,“多谢殿使的好意,可惜婚事再即,还有一堆繁文缛节要忙,怕是抽不开身去瞧母妃了。”
如意敛着眉,压抑着呼吸,”清欢……”
清欢摇摇头,拾起地上嫁衣,截断他的话:“夜深了,请回吧。”
清欢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某种报复的感觉让她心里畅快,看来针线是做不了了,索性明日再做,也不算晚。
他的声音幽幽从身边传来:“公主说过……一生一世……爱如意。”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权当是笑话。”清欢紧紧攥着拳头,一字一句道。
当时,她那样的依赖爱慕着他,粉身碎骨全不顾,后来才知道,全都是一场笑话。
如意狠狠扣住她的肩,手指掐进她的肉中,眼是黑不见底的深深漩涡,神情阴鸷又狰狞,厉声道:“你不能如此。”
那痛传入肺腑,清欢嘶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如意的脸青白,轻微抽搐着,捏着清欢的下巴便吻下来,撞在她唇上。
他胡乱亲吻,气息冲进清欢脑海,她死死咬着唇,用尽所有力气抵御,血腥味泛进嘴里。
暴风雨似的激烈,清欢甚至快要无法呼吸,又渐渐地转为柔情蜜意的抚慰,小心翼翼地追逐禁锢,抚着她的背,拢着她的腰,镶入他的怀抱。
清欢受够了这样的反复无常,好似一个猎手,把她一步步诱向他的圈套,最后死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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