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突然心疼起来。
后来公主就再也不肯理他了,回回去宫里给皇后请安,都皱着眉头,要打发他下去。
在路上偶遇,如意行礼,她也是瞥他两眼,拂袖而过。
后来,北宛国的质子来京,宅子尚未盖好,跟大皇子一块起居,时常和公主在后院玩。
秋千架上有欢声笑语,她的尖叫声隔着花架传来:“阿旻,再高一些。”
如意能描绘她笑的模样,眼儿弯弯,面庞圆圆。
如意从湖里把她捞上来的那次,她醒来一见是他,脸色难看起来,一把推开他扑在北宛国质子身上,捶打着道:“呼延旻,你坏死了。”
如意浑身湿漉漉的,听见她对别人的撒娇,茫然地望着她的轻嗔薄怒,身子如跌入冰窖。
别这样对我,对我好一点,对我笑一笑,看我一眼,求你。
如意费了许多力气,处处讨公主欢心,终于换得她的一两分相待。
但凡有个人肯花一两分对清欢好,清欢都愿意十分对他好的。
有时候在路上遇见,她也不说话,抿嘴望如意笑一眼,提裙而去。有时如意在人群里伺候着,她就挨着他身边,扯扯他的袖子路过。
如意夜里第一次有了绯色的梦,梦里抱着温香软玉做着该死的事情,她在他的怀中,声声低唤,如意,如意……
如意握拳从梦中醒来,一片热胀。
只是半个男人的身体罢了,如何,再能去肖想。
那年年节,雪夜。
公主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如意像从炼狱爬上人间,不可置信的狂喜。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她眼波潋滟,明明白白对他道:“如意,我喜欢你。”
如意极渴,而她,是一口甘甜的清泉。
离经叛道的公主扑入他的怀中,埋头在他的胸口,像归巢的鸟儿收起羽翼。
如意轻轻拢着她,生怕惊扰她从怀中跳开,一点点吻着她泛红的耳。
愈来愈不够了,让他再多偷一点甘美,多一点美梦,多一点天赐。
等她长大了,厌恶他了,再送她上花轿,捧到别的男人手心里,让别人疼,别人宠。
现在,暂时,是他的,留在他身边。
如意一边惊惧,一边庆幸公主的不谙世事和胆大妄为。
情到浓处,她的脸上是浓重羞意,身子微微发抖,呢喃着像幼鸟的啾鸣和猫儿的呜咽。
如意的梦也愈演愈烈,到处是她的身影,或笑或啼,全都由他一手掌控。
他开始吃药,各种的补。
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那该多好。
所求越来越多。
他要知晓她巨细靡遗的事情,身边只剩下他一人,没有别的男人看得见碰得到。
再多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想把她高高捧在天上,当神祗一般供奉,又想将她扯下来与自己跌入泥潭里,一起尝遍这世间所有苦难。
已是魔障。
她年岁已到,就要嫁了,如意却再也放不下。
此生已无所恋,只把她舍与他吧,做一场大梦可好。
如意无法放手,无法看见别的男人于她鸳鸯偕飞,终于与她,融为一体。
原谅他这卑鄙的哄骗,再不放手,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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