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魏国还能指责戴罕得位不正,替那位宋公再把宋国君主的位置夺回来?那可真是自抽嘴巴了。
听到李郃的话,田让附和地笑了两声。
可能是因为李郃介入的关系,此番魏国讨伐宋国,几乎没有对无辜宋民造成任何伤亡与影响,因此,身为宋墨钜子的田让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这场战胜的胜败,至于宋国是否会亡国……近几百年来败亡的国家还少么?当年周天子分封的诸侯,如今还剩下几个?
从旁,庄周的态度也差不多。
不能怪这两位对国家没有感情,只能说,当代宋公实在是太昏庸,太让国人失望,致使民心不附。
不过话说回来……
“这个戴罕……看不出他居然有如此野心。”
田让皱着眉头评价道。
从旁,庄周亦微微摇了摇头,也表示很意外。
同时二人也认为,戴罕这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
不过说实话,‘以下犯上’在宋国并非先例,五十几年前的宋昭公,就是杀太子而上位的。
而现如今戴罕更胜一筹,以臣子的身份以下犯上,严格来说,这就是谋国篡位,只不过一来当代宋公实在太昏庸,二来戴罕本人也是几百年前宋戴公的后人,正儿八经的‘宋君血脉’,因此他的篡位,倒也没有使田让、庄周心生‘不可饶恕’的想法。
相较戴罕夺位,二人更关心的是这位篡位的新君是否能够解决宋国当前的危机。
事实证明,戴罕的夺位,确实让魏军上上下下都麻爪了,就连庞涓也不敢擅作主张,一边停止在宋国的所有军事行动,一边派人去请示大梁。
使者快马加鞭,于三日内抵达大梁,将这件事告知魏王。
魏王听罢又惊又怒,在发了一通雷霆之怒后,立刻招瑕阳君与惠施进宫,将宋国发生的事告知二人。
瑕阳君与惠施亦是听得面面相觑。
良久,瑕阳君才皱着眉头说道:“若如此……那大王就只能收兵了……”
听到这话,魏王双目一瞪。
因为就像李郃的猜测的那样,魏王不止是想要宋国的定陶邑,而是要整个宋国!
当然,魏王也知道目前他魏国吞不下整个宋国,且韩国也不会允许他魏国吞并宋国,因此他采取了瑕阳君与惠施的建议,先夺取定陶邑,然而驱逐宋公,在商丘扶立一位亲向他魏国的傀儡宋君,使宋国从此成为他魏国的臣国,待日后时机来临,再将宋国吞并。
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篡位的戴罕,破坏了他魏国的大计。
就在君臣三人商议之际,庞涓再次派来使者,对魏王道:“……商丘派人联系庞将军,为答谢我国驱逐无道的宋公,商丘表示愿意割让定陶邑,并臣服于我大魏。”
“……”
魏王、瑕阳君、惠施君臣三人对视一眼,均感觉有些意外。
商丘……不,那个新篡位的戴罕,似乎是个识时务的人啊……
想到这里,魏王面色稍霁,而瑕阳君也趁机劝说魏王见好就收,不宜在继续讨伐宋国,免得惹来天下各国的反感,尤其是韩国的抵制。
魏王虽然心中不甘,但既然事与愿违,那也只能听从瑕阳君的劝告。
于是当日,魏王派惠施作为使者,出使宋国商丘,一方面对戴罕示好,拉拢后者,一方面就定陶邑交割一事签署盟约。
次日,惠施受命出使宋国,直奔商丘,先是代表魏王承认了戴罕的君位,随后与这位新的宋公做了一番交谈,签署了魏宋之盟。
等到完成了魏王的托付,他又直奔蒙邑,倒不是去见故友庄周,而是听说少梁的梁城君目前仍在蒙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蒙邑他不止见到了李郃,也见到了他的故友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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