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派人招来国相公孙衍,对后者道:“日前,少梁派小股精兵偷袭栎阳,将秦王俘到了少梁,眼下少梁正在与秦国商谈停战之事。”
公孙衍亦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震惊之余,公孙衍严肃说道:“少梁乃我大魏属国,岂有撇下宗主国与敌国商谈的道理?大王当立即派人命少梁将秦王转交安邑。”
魏王连连点头,心中有几分欢喜。
此前他已经做到了暂时舍弃河西的准备,只等着他魏国击败赵国后再夺回河西,没想到少梁如此顽强,顶着二十万秦军守了近三个月不说,居然还把秦王给俘虏了。
这岂不意味着,他魏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秦国将此次倾吞的河西之地通通吐出来?甚至于,还能迫使秦国割地赔款。
心喜之余,他忽然想起一事,问左右道:“东梁君的公子王廙,可还在城内?”
侍官回道:“还在城内,今早还来过王宫求见大王,不过宫里派人将他打发了。”
魏王皱了皱眉,吩咐道:“快,快派人去请。”
“是!”
而与此同时,在安邑城内的驿馆内,东梁君的公子王廙也收到了父亲派人送来的消息。
当看到信中内容时,他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他少梁居然把秦王给俘虏了?
那就没必要再留在魏国看魏国脸色了呗!
欣喜过望的王廙当即吩咐随从收拾东西,准备连日返回少梁。
还没等他收拾完东西,便就随从进来向他禀告:“公子,魏王派宫人前来相请。”
“呵。”
饶是王廙这等谦谦君子,闻言亦忍不住嘲讽起来:“今早我去王宫,魏王还在歇养,仅半日工夫,魏王突然就康复了,真是神奇。”
或有随从气愤填膺地说道:“公子何必理会,我等启程回少梁就是。”
说实话,鉴于在安邑王宫一连吃了近一个月的闭门羹,王廙心中也颇有怨恨,恨不得像随从所说的不告而别,就此返回魏国。
但理智告诉他,他少梁得罪不起魏王。
于是,他终究还是跟着宫人前往了王宫。
这一次,魏王终于在宫中大殿接见了王廙,甚至是在见到王廙时,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王廙,近期天气转寒,寡人身体有些不适,并非有意怠慢你,你莫要记恨。”
王廙虽心下暗暗冷笑,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畅快,但脸上却不露半点端倪,故作不知地说道:“在下岂敢记恨魏王?魏王乃魏国的基石,在下也希望魏王身体安泰。”
他就是不问魏王今日召他前来的目的,这让魏王有点说不下去,遂看向一旁的国相公孙衍。
公孙衍会意,笑着说道:“大王今日请公子前来,是有一件喜事相告。……大王正是因为这件喜事,精神突然抖擞,身体亦随之康复,公子可知是什么喜事?”
公孙衍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王廙再不配合那就太刻意了,于是故作不知地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喜事?”
魏王笑着说道:“你恐怕还不知吧?你少梁此次可是干了一件大事啊,你国一个叫李郃的五百将,率二百士卒奇袭栎阳,俘虏了秦王,如今秦王就在少梁……俘了秦王,何愁秦国不归还河西?”
“哦?”
王廙故作震惊,欣喜道:“魏王,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魏王微笑着点点头,一副慈祥之色。
见此,王廙借着欣喜请辞。
魏王哪能让王廙这么走了,连忙将他喊住,同时用眼神示意公孙衍。
公孙衍会意,带着笑容对王廙道:“公子且慢。今日大王请公子前来,一是为告知这喜讯,二来也是想与公子商量……少梁乃我大魏的附属国,此番掳了秦王,撇开我大魏私下与秦国交涉,这于理不合,我希望少梁能将秦王转交安邑,由我大魏出面与秦国交涉。公子可以放心,我大魏定会让秦国归还所占少梁的城池,并给予赔偿。”
王廙沉默了一下,摇头说道:“此事我不能做主。”
“公子误会了。”公孙衍笑着说道:“大王是希望公子将此事转告东梁君。”
王廙唯有答应,随即告辞离去。
看着王廙离去的背影,公孙衍皱着眉头对魏王说道:“大王此前多次敷衍、怠慢少梁,拒绝发兵,臣恐少梁心有怨恨,不会顺从将秦王转交安邑。”
魏王也是懊悔:“当时寡人岂知少梁竟有这能耐?”
说罢,他眉头一凝,沉声说道:“唤龙贾来!叫他率军……不,率五千武卒与王廙同行,无论如何要将秦王带至安邑!”
公孙衍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终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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