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还在那里认真地站着,跟随着红绿灯一丝不苟地打手势。
他,还有他们……到底在坚持什么?
………………
1998年7月27日,大雨。
武汉至小池口河段也实施封航了。
连续这么多天雨,再加上没有地方洗澡,我感觉自己的身上要发霉了;
还有杨组长,他还好意思说我身上臭,也不闻闻他自己身上,那个味……
算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免得影响食欲。
不过杨组长今天又被打了,这次有点狠,眼睛都肿得眯成一条线了。
我也曾劝过他,既然那些人有背景,咱犯不着非要跟他们正面呛。
杨组长却说,如果遇到这种发国难财的人不当面呛一呛,他怕他以后念头通达不了。
念头通达不了?
不太懂。
………………
1998年7月28日,大雨。
***来这边视察了。
远远地看到了他老人家一眼,跟电视上的一样,面目很温和,
只不过……老人家的眉头皱的好深。
………………
1998年7月29日,雨。
最近九江来了好多记者,逢人就拍,
我们厂由于人多,制服也统一,感觉记者很爱拍我们,说实话,还是有些耽误工作的。
不过清漪姐看起来挺高兴的,在给迁移的群众发放物资的时候,笑的更好看了。
嗯……不过杨组长似乎挺讨厌面对镜头的,有两个记者拍他,他都是直接跑掉。
嘻嘻,这点跟我倒是挺像呢。
不过林厂长倒是把李科长拉了出来,逼着他接受两个记者的全程跟踪采访,这两个记者貌似跟林厂长很熟的样子。
哈哈,当时李科长的表情真精彩!
………………
1998年7月30日,大雨。
厂里又运了一批物资过来,据杨组长说,咱们厂将近一个月的产能全砸进来了,算是捐赠超标。
而且今天林厂长把所有会电焊的同事们全召集起来,开始焊接一个个的大铁笼,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对了,下午杨组长跟李科长狠狠吵了一架,接着李科长又跑到防汛指挥室里也吵了一架,但是我没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只是隐隐听到什么“车”、“船”、“麻袋”之类的字眼。
算了,还是杨组长说的对,我就是个傻丫头,复杂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才好。
………………
1998年8月1日,大雨。
今天是建军节,但是估计连坝上的军哥哥们也不会记得这个节日,面对着不知道算不算洪峰的大水,大家都累晕了。
还有,晚上睡觉前听广播,HUB省JY县合镇垸溃决。当地的防汛指挥部紧急调动2000名解放军、武警和公安干警,动用150多艘冲锋舟、橡皮船,全力抢救,并空投1万件救生衣进行抢救,不过即便如此,在抢险中依然有19名解放军武警牺牲。
还有,武汉上游的牌洲湾也出现了溃口,听说连着一名叫高建成在内的指导员,有20多名武警在这次抢险中牺牲。
听到这两个消息后,我的心情很沉重,为什么要在建军节发生这种事?
………………
1998年8月2日,大雨。
中午,我们收到了国家防总发出《关于及时转移危险地带人员加强大堤防守的紧急通知》,
要求我们必须把保证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放在首位,及时转移危险地区群众,同时要重点加强长江干堤、重点圩垸堤防和重要城区堤防的防守。
九江堤坝也在重点防守的名单里,有了国家的文件,想必那些死活不肯走的人再也没法子拖着了吧?
还有,下午跟杨组长疏通人流的时候,他忽然问我会不会游泳,当我告诉他我不会游泳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靠近堤坝100米。
嗯……他是觉得我太倒霉,生怕一个飞浪扑过来,把我卷走么?
………………
1998年8月6日,大雨.
***又来了,不过去的是武汉,也难怪,现在湖北的汛情要远比我们这里严峻的多。
说实话,虽然很害怕,但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厂里不把大量的志愿者布置到武汉那边呢?明明那边才更需要人手才对。
不过今天杨组长的表情很严肃,时不时地对着天空发呆,然后晚上的时候明明他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却依然连续吃了3罐午餐肉,还逼着我和李科长也要吃这么多。
看着一脸严厉逼着我和李科长早早入睡的杨科长,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莫非……杨组长的第六感告诉他,明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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