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定睛看向沈文泽面前的那张纸,不由分说地倾身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抚掌将其碾碎。
是这东西在左右我的情绪。
眼下的余音,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她的思绪和判断。
“住手!”
沈文泽大惊失色,他一掌拍在桌沿,将身子朝外推出半寸,屈指内扣防护己身的同时,抽剑点向了桌面,半道护整拔地而起。
然而,他意想中的事并没有发生。
碎成粉末的纸被余音的掌风扬起,缓缓吹落在了地上。
“余道友太冲动了。”沈文泽用长剑剑尖拨了拨地上的粉末,确认没有任何异动后,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而抬眸,对上余音的眼神时,却愣了一下。
那是一种相当难以言喻的神情。
困惑与坚持,迷惘和怨怼。
“这东西毁了……”余音偏头看了一眼地上,蹙眉道:“是我不好,有些冲动了,刚才只觉得这东西在蛊惑人心,下意识便出手了。”
她取巧,故意往邪魔外道上带。
“也是,这东西对金丹期的修士想来是有些影响。”沈文泽信以为真,收剑的同时,继续说道:“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贸贸然就拿了出来,如今既然毁了……那就毁了吧,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东西。”
瑞风白了沈文泽一眼,快步到余音身边,撕开自己的裙摆就忙着要给余音包扎伤口。
“不碍事。”
余音起身避开瑞风,将左手手掌往后一藏,说:“小伤而已,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如今既然见过了这劳什子的黑龙引,只肖剖开尸体,与之一对,就能知道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了,对吧?”
可沈文泽的脸色并没有放松。
事情正如先前余音猜测的那样,凌绝与凌宇的尸体的确出了点问题。
“原本是派了专人把手,却不料在少安入城的前一日,两具尸体都消失了……”沈文泽说话时,脸色微红,显然是为此而感到十分羞愧,“眼下就剩三具凡人的尸体,凡人体内的灵脉养不住黑龙引半刻,在他们尸体中找不到黑龙引是正常的。”
也就死无对证了。
“冉少安的确经脉尽碎?霍山距离此地千里万里,贵宗那位夏冰真人可不像是能允许他独自出门的性子。”余音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孟夏冰。
前有为了自己的寿元攫夺子嗣灵力的人,那自然也可能有为了自己儿子的灵脉,而对同门痛下杀手的人。
“夏冰师姑……”沈文泽不敢妄论长辈。
“杀凌宇和凌绝,却没有夺走他们身上的寻香玉,说明凶手并非是为这物件来的,而他们身上也没有其他东西丢失,便更加说明那人为的只能是这个人。”余音不是崇妙宗的人,她没有沈文泽的那种顾忌,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据我所知,除了柳枫宸家以外,其他两名凡人死者之间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关联性,而柳家若不是出了丛芳这事,也会混在这当中,悄无声息,难以引起你们的注意。”
的确,如果不是余音的出现,只怕最后真会让那背后之人钓上来一条大鱼。
会是沈文泽吗?
要用沈文泽来做什么呢?
余音思索了一下,接着刚才的话说:“丛芳身上有九方离火术,那术法可以控制中术者,使其为自己所用——”
可为什么是丛芳这么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闺阁少女?她有什么不同?如今丛芳只剩一缕生魂,其肉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已经不得而知了。
那么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到底和冉少安有没有关系,只需要查一查,他们之间是否有关联,哪怕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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