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郎中撇开了还想说点什么的秦老抠儿,去给秦孟真把脉。
秦孟真嘴里嘟嘟哝哝地低声训斥秦虎子:
“我没事儿,就是之前喝高了,被风一吹,就觉得脑袋有点儿晕乎,胃里也有点难受。吐一吐就好了!你这兴师动众地,瞎折腾什么呀……”
范郎中闻到秦孟真身上浓重的酒味,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再给秦娇娘把脉,脸上的神色就更难看了,他提笔“唰唰唰”写下两张药方:
“你这脉象有点特殊啊。这不大像是醉酒,倒像是吃错了东西,中了麻药了。
来,我给你写个醒酒汤的方子,回头喝喝试一试。
这一张呢,算是有备无患。若是喝完醒酒汤就没事了,就不用吃。
若是喝完醒酒汤还是觉得头晕,就抓一副煎汤服用。冷水下锅,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晾凉了喝下去。
吃完这一副药,若是还觉得难受,就再来找我。”
陈秀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难道,秦娇娘喝的酒里头,还下了蒙汗药?
那她还能把秦贵田和小程氏都给撂倒了?
这也太生猛了!
范郎中看了看秦孟真脸上的旧伤痕,对着秦老抠儿又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孩子大了,就算犯了什么错,也不适合动手了。”
秦老抠儿觉得自己太冤了,简直要屈死了的节奏。但范郎中却只点到为止地劝了两句,愣是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自顾自地走了。
把个秦老抠儿气个倒仰。
秦虎子交代了陈秀才一声儿:“姐夫,你照看着点儿我姐。”便跑去熬醒酒汤去了。
陈秀才在秦孟真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硬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挤出来一副心疼的表情:
“娘子,你受苦了!”
秦老抠儿把一肚子被误解的怒火都撒向了秦孟真:“死丫头!你死到哪里去了?”
秦孟真一脸懵懂:
“爹爹,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莫非是相公惹你生气了么?我这不喝多了吗?怕把这屋子弄脏了,就出去找地方吐去了。”
“你哥和你娘是怎么回事?”
“我没见着我哥呀。大哥二哥都没见。我娘说给我煮醒酒汤去了,不过我没等到她回来,就突然特别恶心……”
秦孟真一脸坦然。秦老抠儿死死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想看出她说谎的证据来。
只是瞪眼瞪得眼眶都酸了,也没看出哪里有破绽。
除了这态度太过自然,一点儿都不怕自己之外,一丁点儿反常之处都没有。
秦老抠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若不是秦娇娘干的,就说明家里还是进贼了!这贼还欺负了小程氏,贵田说不定是为了他娘,才被揍成那样的!
陈秀才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殷勤地扶着秦孟真,脸上挤出来一个带着颤抖的笑容,悄声对秦孟真耳语道:
“娘子,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为夫绝对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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