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膈应的。
秦孟真到了正房,见方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菜色还算丰盛。
看样子陈家人“请吃饭”的诚意满满呀。
秦孟真再次微笑了一下,便坐到了预先给她留出来的座位,也就是下首,与主位相对的位置。不过是个座位而已,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拿起了筷子在手中把玩:“今儿个请我来,是单纯吃饭呢,还是你们已经想好了?”
陈秀才端起了酒杯:
“今儿个这酒不错,是咱娘特意请人去县城买来的栗子黄。你先喝一杯,润润嗓子。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指望我们这么快就想好了怎么办呢?
今儿个这一餐,其实主要是咱们一家子,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吃个饭。另外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咱们能不能不和离、也不休夫?咱们翻过这一页,今后就好好地过日子,不行么?”
秦孟真微笑着把玩着酒杯,看着里面浑浊的酒水,拒绝道:
“陈秀才,我敬你是个读书人,便不与你兜圈子了。
你跟你表妹情投意合,我不愿夹在中间,做那惹人厌的老虔婆。咱们分则两利,合则两败俱伤,何苦非得要捆在一起呢?”
“秦氏,表妹通情达理,明明是我的错,她却愿意为了我,受了这份委屈,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陈秀才,你的书难道果真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跟你说人话,你就听不懂?
我明明是要给你表妹腾地方,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既然你的表妹如此通情达理,你怎么忍心让她做妾呢?不应该明媒正娶,给她正头娘子的位置,才对得起她这一份深情与委曲求全吗?
按照咱们大楚朝的律令,妾通买卖。
你让你表妹做妾,其实就等于把她看做如同牛羊猪狗一般无二。
你到底把表妹当成什么了?”
这些话深深地刺激了冯月娥。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陈秀才,想听听他怎么说。
陈秀才的脸涨得通红,对着秦孟真吼道:
“你少挑拨离间!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表妹,你万万不要相信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秦孟真一脸奇怪地反问:
“那你为何不肯与我和离?或者,你其实比较喜欢休夫?”
陈秀才怒气冲冲,一甩袖子,差点把自己面前的杯盘碗盏带翻了:“胡闹!胡说八道什么?这世间都是男子休妻,哪有女子休夫的?”
“哦!这样啊!”秦孟真一脸恍然:“休妻可不成。新婚三天就偷人的又不是我。不过这个时辰,县衙应该已经下衙了。明个儿一早,咱们就去县里,把手续办了吧!”
“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没等陈秀才反应过来,程氏已经先忍不住了:“一家人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地吃个饭?!有啥话不能吃完了再说?”
秦孟真看了看桌上过于丰盛的酒菜,淡淡笑道:
“这么好的饭菜,不吃倒是真是有些可惜了,那咱们就吃过饭了再说吧。”
看到秦孟真竟然真的端起了碗、拿起了筷子,从距离自己近的盘子里夹菜,程氏、陈秀才和冯月娥三人,顿时都觉得心脏不堪重负,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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