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魏夫人强撑着抬起了头,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抓她的衣角,“妹妹,算……算我求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陈夫人蹙着眉将她那双枯瘦的手一把甩开,“哼,姐姐呀,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咱们都是做母亲的,若是有朝一日,本宫沦落到只会拖累自己的儿子,还真不如去死了干净!”
说完,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塌上那张苍白的脸,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魏夫人颓然地趴在地上,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采月和秀云两个宫女听见了皆是吓了一跳,连忙进去将人扶了起来,好不容易重新将人安置在塌上,又被魏夫人赶了出来。
桂喜才走到长宁宫门外,便听见两个小宫女在门外长吁短叹地说着什么。
“姐姐,你看如今咱们娘娘还发着高烧,膳房的人连口汤也不愿意给。”
“哎,要不是温夫人求情,娘娘恐怕如今已经在牢里了。偏偏咱们殿下还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桂喜轻咳了咳,“采月,你们家娘娘可歇下了?”
采月连忙上前迎道:“回桂喜公公的话,方才陈娘娘来过之后,娘娘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人进去伺候。”
桂喜皱了皱眉,惊呼道:“快,快进去瞧瞧。”
桂喜带着人将门一脚踹开,正看见魏夫人颤颤巍巍地立在凳子上,手里拉着根白绫,而那白绫就悬挂在梁上。几人皆是一惊,齐齐地跪倒在了地上。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采月哭喊道。
“娘娘,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呀!”秀云也劝道。
“你们都走吧,走呀!”魏夫人大喝一声,忽然猛然松开手将自己的脖子挂在了白绫上。
桂喜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快,快救人呐!”几人立刻扑上前去,将那一副遥遥欲坠的身体从上面救了下来。
魏夫人被救下来以后倒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塌上,也不哭,也不闹,甚至还知道向采月要水喝了。也许是濒临过死亡的人便会变得无所畏惧;也许是桂喜同她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桂喜将带来的东西交给两个宫女,低声道:“你们进去好好照顾着,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采月睁着红彤彤的眼睛问道:“桂喜公公,您可是同娘娘说了什么?她怎么就忽然好了呢?”
桂喜长叹一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劝娘娘,为了殿下……无论如何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采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郑重其事地谢过了他。
桂喜回到仁寿宫中复命,清和听说魏夫人自尽的消息也是颇为震惊。祖母还未醒来,魏夫人又出了事,她此时只觉得心乱如麻。
她想了想,有些沉重地开口道:“裴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宫中的守卫更加森严了,当务之急是要将你们平安送出去。”
浮光微微摇头,“难为公主一番苦心,只怕此时…我们二人是出不去了。”
眼下正是宫门把守最严的时候,这时候想蒙混过关便等同于自投罗网。到时候成帝怪罪下来,他们只怕是百口莫辩了。
“况且,背后真正下毒之人还在逍遥法外,我们此时若是放弃了就功亏一篑了。”
清和有些动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那明日一早,我再将你们二人送出宫去。只是今晚,我要和你们一起守在这里。”
浮光点了点头,“只好辛苦公主了。”
宗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眉头紧锁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浮光看了看手上的荷包,想起同数九的约定来。说起来这小荷包倒也无甚特别之处,粗布面子,绣的图案也不过是寻常的样式,但胜在针脚细密,一看便知这位母亲对儿子的关爱。
她忍不住扬了扬嘴角,难怪数九会这么在意这个东西,是该早些还给他才好。
“公主殿下,墨琴姑姑把太后娘娘换洗的衣物送过来了。”有小宫女进来禀报道。
清和微微点头,“让她进来吧。”
只见一个面上生得十分白净、身上衣衫也穿得一丝不苟的女官缓步迈入其中,那女官走到清和身前,躬身一拜,将手里的东西呈上去,“奴婢拜见公主殿下!”
浮光暗自打量着这女子,只觉得她行事颇为老成持重、礼数也十分周全,真叫人看不出一丝差错。
清和微微点头,示意她将东西放在下。小宫女从她手里接过东西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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