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有一瞬的出神,心口蓦然升起一丝苦涩。
她的沉默,令他觉得最是凉薄。
他的脸忽然靠近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心尖颤动。
“霍檀,莫非是男人扮得太久,你竟不懂男女之防了吗?”
她注视着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深邃不见底,像是带着魔力要将她吞噬。
她淡然地说:“他只是来给我瞧病开药方,仅此而已。”
“医者与病患的关系?就如同我和你?”他声线温凉,眉目间萦绕着几分阴霾。
霍檀蹙眉:“你到底是来讽刺我的,还是来探望我?”
她强撑着身子,尽量不让孱弱与虚脱的样子,显露在他面前。
穆淮怔了怔。
他当然是来看她的,一日不见,他已相思成疾。
可是见到她这副样子,除了心疼,还有妒忌。
她为了秦熠,似乎做得已经超出界限,是他容忍不得的界限。
须臾,他淡淡地说:“我来看你与别的男人独处,看他对你嘘寒问暖,分明是给自己添堵的。”
霍檀笑了笑:“说到底还是昨夜的事情,你不信任我啊。”
穆淮沉吟片刻,摇头:“不是。”
她苦笑:“其实我何必解释那抹多?我们之间又算什么呢?”
穆淮神色微变,语气陡然寒凉:“霍檀,你别太过分!”
她有说错什么吗?
若是信任,何需解释?
既然不信任,说再多也是苍白无力。
穆淮盯着她,她的脸上只残留了些许暗色的脂粉,比平时白皙细腻很多。
即便是略微花掉的妆容,都掩饰不住清丽绝伦的气质,若是卸掉所有,该是何等地惊艳?
而这样一面的她,秦熠比他先看到,心里如何不堵得慌?!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穆淮的罪恶感更深,于是柔和地开口:“还有哪里不舒服?”
霍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大碍,我皮糙肉厚的,很快就能好。”
穆淮无奈:“还在逞强?”
她半眯着眼睛,强打着精神:“外面怎样了?”
“父皇还想用你打压北漠的气焰,不想此时揭穿你,传言自然能压下。”
“不过,还是有质疑的,将你当成巾帼英雄。”
霍檀沉默,庆帝的心思诡谲自私,一切从利益出发,否则早就按耐不住要借此事治罪。
天色渐暗。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雨如期而至。
透进的风将帐帘吹得簌簌响。
采苓端着热粥和乌鸡汤从外面进来,“将军,秦公子说你昨夜太累,今日又气血不足,得好好补身子…”
她的话在触及到穆淮的身影时,戛然而止。
站在屏风处,一时觉得很尴尬。
霍檀轻声说:“放在桌上吧,我等下吃。”
采苓哦了一声,将食盘放在桌案上:“您别耽搁久了,冷的吃了不好。”
话落,她退了出去。
穆淮眉心收拢,回想到霍檀身中媚药的时候。
事后,他说她得补身子…
如今,秦熠说她太累,也得补身子。
即使内心是相信她的,可莫名地涌起一丝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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