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宁江的路,很顺畅。
官道两侧光秃秃的树枝上,霜凝结成花,晶莹剔透。
成片的田间显得萧条荒芜,与京都柳城一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年有近半的时间是冬天,气候寒冷,不管种什么,收成都是极低。
能养活当地的民众就算不错,从来没有余粮供应军队,甚至有时还需要救济。
刚踏上宁江地界,霍檀就让采苓准备忙活,她有留在此处的亲信,定能把这些事处理好。
她带了一些适合寒冷地区种植的种子,现在正逢冬季,来年就会有所收获。
宁江土地辽阔,百姓朴实勤劳,之所以贫瘠与物资缺乏,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方法。
一直以来,南方盛产的东西,丰收的景象,都令他们十分羡慕。
同样的东西,他们付出更多的心血,得到的却只有极少的收获。
若是选对适合这种气候的农作物,这里的情况就能大大改善。
马车停靠在路旁稍作休息,穆淮硬要霍檀披着一件狐裘,才准许下马车。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刀子。
霍檀下意识拢紧狐裘,在现代时她一直生活在南方,连雪都很少见过。
虽然原主在潼关多年,可她依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大概是在京都待了一个夏天,暂时还未适应。
穆淮将暖手炉放在她掌心:“还冷吗?”
霍檀摇了摇头,调侃道:“我哪有那么娇弱?若是再感觉冷,就得披着被子出来了。”
穆淮温脉地笑了笑:“等你把身子调理好,我就信你不是娇弱之躯。”
她的视线扫了一圈,林鹤当做没有听见,自顾自地眺望远方。
霍檀垂眸,低声说:“我就那两日脆弱一点,论在极寒之地生存,你可能还不如我呢。”
穆淮心口微疼。
他知道潼关,比宁江更冷,深冬时整个城池甚至会沦为冰城,直到开春后才逐渐融化。
遇到罕见的极寒天气,宁江河流上的冰层能达一尺左右,北漠与大庆之间就曾在冰面上争锋过。
这时,采苓拿着几个包袱,来问霍檀:“将军,这些种子是现在种植还是等来年春天呢?”
霍檀淡淡地说:“现在就种,明年就能派上用场了。”
采苓点头应允。
林鹤很是好奇,看向采苓手中的几个大包袱:“你们还带了种子?宁江冬季极寒,怎么种都是没多大收成,会不会白忙活一场啊?”
采苓也不懂,她家将军怎么操心起这事来了?
不过,她对霍檀的话向来是毋庸置疑,按照她说的干就是了。
她笑着说:“肯定不会白忙活一场,将军说夏初就能见到成效,林公子要帮忙一起去种吗?”
林鹤十分惊讶,对霍檀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他看向穆淮,询问:“属下可以去吗?”
穆淮眼底闪着惊艳,点头道:“去吧。”
两人走远后,穆淮侧身望着霍檀:“你这是要彻底改变宁江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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