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军中士气再次高涨,与潼关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夜,月黑风高。
空气似乎快凝结成冰,连呼吸都是拔凉的。
付瑶一身夜行衣,怒视着浑身有些狼狈的青澜:“谢靖害死我们的族人,抛弃我们母女,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对谢景枫竟然心慈手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青澜微垂着眼睑,双手紧紧蜷着:“你只是把我当复仇的工具吧,因为你恨他,所以让他的私生女与他自以为的独生子互相残杀!”
付瑶没有否认:“他不配做你的父亲!”
青澜抬眸,冷笑:“那柳庭就配吗?在你心里,只有柳盈盈那个女儿吧?”
付瑶眸光一顿,出言狠厉:“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怎么会厚此薄彼?”
青澜眼眶泛着苦涩,身形摇摇欲坠:“都说爱屋及乌,恨…大概也是一样吧,是不是见到我,就如同见到谢靖,恨不得掐死呢?”
付瑶目光冷冽,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扔在她面前:“这毒药无色无味,他会死得很痛快,谢靖觊觎付家的宝藏,残忍地将我们一族都灭掉,他们父子都得偿命!”
青澜身子微颤,眸光晕染一层水雾,怔愣地盯着地上的瓷瓶。
付瑶转身就走,神情冷漠。
“等等。”
青澜欲言又止后,开口问道:“母亲做这些,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吗?”
付瑶顿住脚步,眉宇拢着一丝迷惘,她缓缓回眸,对上青澜探究的目光。
迟疑短暂后,付瑶如实说:“狗皇帝没有资格坐在那位置上,这江山不是穆家的,通过卑鄙手段偷来的东西,就该还回来!”
青澜怔住,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追问:“你在说什么?你是要谋反吗?替谁在谋反…”
“你不必管这些。”付瑶打断她的话,“我们只需要将谢家整垮,穆家会有人收拾的!”
青澜瞬间懵了。
她隐约感觉不只是家仇那么简单,于是试探地问,竟然真的还有别的隐情。
背后还有掩藏的什么秘密?
皇上偷来的江山?跟宝藏有关系吗?
青澜还想追问时,付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军营,掌心的瓷瓶犹如冰块,将她的整颗心冻得麻木。
月芽湾的水师,日夜训练着。
浩浩荡荡的江面无比震撼,旗帜翻飞,楼船如织。
霍檀正准备回营,采苓过来禀报:“将军,洛阁主与冷姑娘要见您。”
“他们一起来的?”
“是。”
霍檀笑了笑:“这倒是难得了,他们虽然住在落絮阁很久了,执行任务从来都是各管各的,他们在哪?”
“将军请随属下来。”
夜晚的风更凉,吹在脸上生生的疼。
洛青和冷絮在一画舫内等候,船上悬挂的琉璃灯随风摇曳,忽明忽暗。
霍檀上船前,朝采苓说:“你先会军营告诉殿下,我晚点回来。”
采苓笑着说:“你们还真像是夫妻了呢。”
霍檀笑而不语,不管在哪,都有人在等候,这或许就是最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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