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诗染近些年在郾归城混得风生水起,明里暗里培植了不小势力,女帝会借此机会打压甚至铲除,也不足为奇。
良久的沉默之后,品春徐徐开口道:“品春无话可说,此事未受任何人胁迫与指使,全为我一人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品春甘愿伏法受诛。”
“她都弃你于不顾了,你却还要替她揽责,当真是主仆情深啊?”女帝睨了品春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哼!到底有没有受人指使,又是在替谁揽责,女帝当是心知肚明。”戚诗染怒声怼道。
“咳咳。”
蓝星河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争端,继而又问向品春。
“你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并没有。”品春答道。
“照你所说,其余十一人全被你屠尽,那得是与你有多大仇怨啊,你担得起这个责吗?”女帝不依不挠的接话道。
“说到底都是你郾归城闹出来的事,从前你百般纵容,今日倒是不依不挠了,阿音是想要说明什么?”一直作壁上观的薛郾,斜睨了女帝一眼,冷声道。
“表,表哥,我……”
女帝慌了一下,有些心虚的嘀咕道:“我不过是想讨得一个真相而已,戚阁主与上生星君关系如此不一般,谁知道品春是不是屈打成招?”
“此事女帝大可放心,此时的问话不过是例行公事,品春自是会押去上天庭,交由度厄星君会审,至于戚诗染之责,本星君阃教不严难辞其咎,她所受刑罚本星君届时以双倍担下,女帝对此可还有异议?”蓝星河掷地有声道。
女帝语噎。
上天庭里谁不知道,他上生星君在六宫里,跟那度厄可是能同穿一裤的交情,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也是没谁了。
刚想再出言怼他几句时,远去飞来一道虚影,近前一看,竟是烛幽座下使卒卞弩。
卞弩先是恭敬的朝女帝行了一礼,尔后再是众人。
最后转向蓝星河道:“烛幽座下卞弩,见过上生星君,主子让属下过来传一句话,戚阁主施聚灵术一事,乃是我家二爷一力怂恿促成,如今他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请星君明鉴。”
短短一句话,戚诗染内心是百味杂存,她上前一步对卞弩说道:“不是这样的,此事是我求着阿垚哥哥……”
“还请阁主慎言,此事确系二爷有心为之,若他还在的话,也希望阁主能珍惜当下。”卞弩打断了戚诗染的话说道。
戚诗染抹了把泪,终是无话。
卞弩朝众人又是一礼,正准备退去时,女帝突然出声问道:“卞弩,你家主子,他还好吧?”
卞弩脚步一顿,躬身道:“回女帝,主子已离城,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女帝身形一晃,喃喃自语道。
待卞弩走后,女帝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戚诗染一事到此也算是有个了结了。
烛幽有此安排,想必对于烛垚的殒灭,他也是能释怀的,不过是需些时间而已。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蓝星河朝着众人一一道别,行到戚诗染面前时,神色复杂凝重,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颔首点了个头。
他才转身,戚诗染就哽咽着道:“蓝星河,谢谢你!”
“不必。”蓝星河顿住脚步,却是没有再回头看她。
面对此时的蓝星河,戚诗染突然间就释怀了,恨人太累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缓声问道:“你,还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
“不用,不重要了。”蓝星河答。
“此一别也许就是永别了,纵然你觉得不重要了,可这孩子若是来到世间,他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蓝星河闻言身子猛的一颤,他颤抖着转过身来,对上的是戚诗染早已泪水连连的脸。
前世他就有过那种猜想,毕竟那个梦太过真实。
戚诗染出事后,他也问过她的贴身丫鬟。
那丫鬟哀哀凄凄的告诉他,那晚小姐并不在房中,窗棂上的影子是她和小厮假扮的。
至于小姐那晚去了哪里,她真的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从前郁郁寡欢的小姐,在得知自己怀孕后就变了,变得温柔异常。
她不再自暴自弃,不再喜怒无常,认真听大夫的话,好生养着胎,可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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