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哪走呢?她不知道。
她恐惧这样的抉择,桥上突然起了两股大风,她被两股风夹在中间,好像要被吹扁了一样,动不得,只感觉前胸后背都像有千斤重担压着一样。
耳边传来了杯子破碎的声音,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她猛地坐起身,喘着粗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了安本要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瞧见她醒了便赶紧走过去:“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事。”她顺过气来,准备躺下去。
“怎么流了这么多汗?”了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稍松了口气,往她身后垫了几个枕头,让她先不要睡。
打了热水来让她擦擦身子,又换了一身衣服。
“做噩梦了吗?”了安给她系衣服带子,轻巧地打了个结,又去捞被子过来。
只觉腰上一紧,了安回身去看,她紧紧抱着自己,眼泪无声的淌。了安坐在床沿上,任她抱着自己,一只手搭在她背上轻抚着,一只手捞了被子过来给她披上。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了安很自觉将手帕送到她鼻子上,任她狠狠擤了鼻涕出来,然后将手帕扔到了废纸篓中。他现在身上随时都会备三条以上手帕,毕竟也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会哭,只能确定她哭完之后会擤鼻涕。
“我饿了。”她松开手,从了安怀里直起身子来,支使他去给自己拿些吃的来。
床边的小柜子里放了许多易保存的点心,了安拿了几个她平素爱吃的给她,又倒了水给她,顺便将地上碎片给清理掉。他总是心细,又毫无怨言。
“吃饱了。”她把碟子往边上一搁,不再去碰。了安给她拿了五个点心,她只吃了一个半。
“不好吃吗?”
“不是,我饱了。”
了安不再说话,知她是心情不好,若是心情如往常一样,这五个点心她定会吃完,吵着还要。他收了碟子,又伺候她洗漱,自己则是就着盆里剩下的那点凉水随便洗了洗,才拖了衣服上床陪她躺着。
她向来是爱窝在他怀里,只是也有不同,心情好的时候她那一双手跟闲不住一样,四处撩拨着点火。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只是搂着他的腰,头枕在他腋窝处。
了安侧着身子,搂着她:“能跟我说说吗?”他总是这样,从不会随意揣度她的心思,生怕自己胡乱猜想说错了什么惹她不开心。但又能很明白地感受到她有什么变化,知道她当下的心情。
“我就是太久没见到你,有点委屈。”
“我的逐昔还有这样小女儿时候啊。”他笑着将她从被子里捞上来一点,让她平视自己。刚哭过的娇儿眼睛红红的,鼻头也覆着一层薄粉。
他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以后我都陪着你,叫你时时都能见着我,只求你不要厌烦我才好。”
“了安,你不要为了我离开北川寺,我喜欢在这里的你。”我怕,怕你为了我离开,却无法得到一个与你相伴一生的人。
“不要说胡话。”
“真的。”
“那你说为什么。”了安有些生气。
柏逐昔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我喜欢你光头的样子,好看。”
“尽说些傻话。”了安伸手在她额上杵了一下,让她不要再说这种傻话。
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家,也一定要光明正大的与她站在一处。了安神情认真,她也没再说什么,到底她心里还是难以抉择。
这些年她云里雾里过着,从不曾想过,这些日子竟真的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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