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在家里是祖宗,是爸爸妈妈天天捧在心窝里供奉着的祖宗,就只是因为他生来就是男孩,是严家香火延续的希望,是爸爸妈妈老年的指望。
有信仰的朝圣者,他们心中都有敬畏,坚定的信仰会使他们十分敬畏自己所供奉的神灵。他们去圣地朝圣,在神灵面前行礼,那是他们在洗涤自己的心,寻求内心的安宁祥和。
然而,我爸爸妈妈所供奉的这位祖宗,没有神灵保佑一方的本事,但可以颐指气使,在家里称霸王。可笑的是,爸爸妈妈作为他的供奉者,对他却是百般顺从,从不会说一句他的不是。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总在做同样的梦。在梦里,我看到弟弟微笑着,端坐在爸爸妈妈的心口,手里拿着一把刀,时不时地腕一下爸爸妈妈的心,也不看爸爸妈妈那鲜血淋漓的胸膛。若是有人笑着指着爸爸妈妈胸口那淋漓的鲜血给弟弟看,想阻止弟弟的行为时,弟弟就会转身,用手里的刀对着我,笑着说:“是她干的!”然后爸爸,还有提醒弟弟的那个人,就过来拽着我吊打,那个时候,妈妈也会用凄厉的眼光凝视着我,好像也在责怪我!每每看到这凄厉的眼光,严梅都会被吓醒。
严梅没有把这段梦告诉刘雅,她故作轻松,避重就轻地对刘雅吐槽爸爸妈妈不讲理,她说:“每次弟弟一惹祸,人家一找来,他们就全都推在我身上,说是我干的,不关弟弟的事。真的是,明明都是同一个妈生的,怎么就这么区别对待呢?”
“那你弟弟小时候都会惹什么祸啊?”刘雅问道。
“那可是太多太多了,数都数不清。故意拔人家刚刚出苗的玉米,偷刨别人家的新土豆,破坏人家种的大白菜,故意打人家的小孩,往人家屋里扔鞭炮等等等等。”
“我的妈呀!你弟都这样了,你爸妈也不管?”刘雅一脸疑惑地问道。
“管什么呀管,人家维护还来不及呢!实在是人家大人追的紧了,我爸妈就拿我出来背锅。”严梅说,“我记得有一次,弟弟往人家屋里扔鞭炮,正好人家家里有病人,人家就很生气啊,一家老小抓着弟弟,全都来我家找我爸爸妈妈要说法!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刘雅一脸严肃地问道。
“噗……嗤……”严梅突然笑了起来,“说了你可能都不信,人家都抓着我弟弟了,我爸爸非得说是我怂恿弟弟那么做的,是我的错,跟弟弟没有关系,然后把我推到那家人面前,还说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绝不拦着,而弟弟则被爸爸紧紧地护在身后。可笑吧?呵呵。”说到这里,刘雅看到严梅眼里满是泪花。
“抱抱你!你受苦了!”刘雅张开双臂,给了严梅一个大大的拥抱,眼里泪光闪闪打转。
严梅没忍住情绪,抱着刘雅大哭了一场。很长时间后,两人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不好意思啊,没忍住,就哭了,失态了失态了哈哈哈。”严梅说完,发出了清脆爽朗的笑声。
刘雅知道,她的好朋友严梅已经能够坦然面对那些糟糕的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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