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战快步走到床边,用力抽出枕头,然后猛地一撕!
只听“嘶”的一声,细麻布做的枕头瞬间被撕开一个硕大的口子。枕头里填充的草籽哗啦啦地散落出来,砸落在地上,四处飞溅。
突然,一根项链掉了出来,掉在嬴战面前。
嬴战眼睛一眯,立刻扔开手里的枕头,弯腰将地上的项链捡了起来。
正如杨氏所言,这项链是青铜做的,看着并不值钱。
红色的布绳穿过一根手指长的青铜弯管,不管是那红绳还是弯管,看起来都十分普通。
不过嬴战仔细看过后发现,弯管上有着奇怪的花纹。只是他从未见过,也认不出来。
他小心拿着那根项链,将那弯管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朝杨氏看去。
见杨氏一直死死瞪着他手里的项链,嬴战立刻问她:“这就是我当时戴着的项链?”
杨氏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她已经被吓坏了。
尽管嬴昭一直说什么怨魂,可她心里仍旧存了两分侥幸——万一是假的呢?
可现在,这人竟然一眼就看出项链藏在枕头里!
这还能有假吗?
就连她都不知道,赵兴竟然把项链藏在枕头里,那位巫师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看出来的!
所以,这屋里当真有怨魂?
对方是来寻仇的?
杨氏越想越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直到嬴战又问了一次,她才惊恐地点了点头:“对,就是它!就是这东西!你快拿走吧!我们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阿战,你就看在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跟他好好说说,让他饶了我们吧!阿战,我好歹养了你一场,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她抱着嬴战的腿哭诉,哭得头发都乱了,头上的金簪掉在地上,就像是个疯婆子。
“你说我恩将仇报?”嬴战低着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自从赵兴出生,我就开始干活。
你们说赵兴是弟弟,我是哥哥,得让着他。所以赵兴吃干饭,我只能吃野菜。赵兴吃肉,我只能自己逮老鼠吃。
后来你们说,我是捡来的,你们养了我,对我有大恩,所以我得报恩。所以我拼着受伤才立下的功劳,得让给赵兴,让他当官儿。
我还得一直给赵兴卖命,不然就是不够孝顺,恩将仇报!都这样了,你们还嫌不够,还想打我闺女的主意!
你说,你们还是不是人!你现在求我饶了你们,那你们当年为什么不肯饶了他?你们把人杀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请求宽恕?你说啊!”
嬴战非常愤怒。
他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可那人既然抱着他,肯定跟他有关。他很可能是他的家人,甚至有可能是他的父亲!
可是就因为赵旺的贪婪,那人就这么没了!
现在杨氏还有脸请求他宽恕!
她哪来的脸!
嬴战死死瞪着杨氏,突然用力拔出佩剑!
“唰”的一声,长剑从杨氏头上划过。紧接着,一缕缕黑丝飘落在了地上。
杨氏吓得呆滞了好半晌,直到头顶变得冷飕飕,她才猛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嬴昭嫌她声音难听,厉声呵斥道:“闭嘴!你想惹怒那怨魂吗?”
这话一出,杨氏果然立刻闭嘴,仿佛刚才的尖叫全是嬴昭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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