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没有注意,所以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头像是什么时候换的,再说了,既然界限已经划在那里了,她就没有任何理由不开心。
只是...明明朋友也可以一起分享生活的。她就那种会把生活里屁大点事都会和林黎说的人。她还记得上次和同事一起在吃麦当劳的时候,她一边吃自己的吉士堡一边在微信上和林黎吐槽旁边那对小气的情侣之间的对话。只要在聊天记录搜索框里搜“哈”这个字,林黎的头像一定会出现在前三。
但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搁置在一边了,因为周一一到办公室,她就得知自己的主编离职了,原因是和老板在公司的发展方向上出现不一致的地方,一气之下就跳走了。
虽然她现在是办公室里数量不多的几个编辑之一,但因为主编的赏识和格外关照,她的稿件总是有很好的反响,加上主编的关系她时不时能接到私活,她的高收入很大程度上都是仰仗这个主编的关系。现在突如其来的离职简直就是把她再往悬崖边推了一把——爱情没有了,事业绝对不能再输了。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因为少了重心股,开周会的时候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我知道夏久的离开对挺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因为是直接因素,老板的讲话的时候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但是我们的品牌还是要继续运转起来,在我找到新的合适的人之前就让小逸先顶上吧?”
她一下子突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潜台词是:我真的不行啊。
“夏久在的时候你不是跟着学了很多吗?对公司业务也很熟悉,市场部的同事也会帮助你的。”老板合上册子,像是要结束周会了,但她的算盘却还没有停止转动:找到合适的人之前,那就是说我这还不算升职,就是做着主编的活拿着编辑的工资呗?这两个差的也太多了吧。只不过她不擅长拒绝,所以只能自我安慰:这也算是一种锻炼,一边祈求老板赶紧找到人。
她就是这种看上去野心十足,但实际上却带着些怂劲儿的人。她做梦都想早点做到主编的位置:只需要看着别人写稿,不需要自己亲自操刀,但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却发现责任并不是那么简单,一项项kpi和指标以及不停的开会让她有些头疼。
不管怎么说,她决定硬着头皮上了——大不了换公司呗。
只要一开始忙起来的时候,林黎、郑天阳或是彭景竹,什么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一整天下来她不是眼睛盯着投放的文案就是和市场部的人开会做传播计划,好像这一天是她入职以来讲话最多的一次。
但她的运气却一如往常的糟糕。在做临时主编的第二天,她就收到了别的同事的指点:你这个稿子这么写好像不对吧;这个号的ROI好像很差,你为什么要选她;你这个稿子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有点没时间改?虽然她没有野心,但却有骄傲,她收到的这些批评其实并不是完全是自己的责任,作为一个已经工作一年的人,她对自己的本职工作有足够的信心抵挡别人的质疑,这些问题在她看来就是一种否定。但她仍然没有发作,仍然礼貌地回复“好的,我知道了。”尽管心里骂了一万遍。
“元逸,你把这个发给别的组的小羊看看,她在商业稿子上经验比较丰富一些。”她收到消息之后马上转发了自己打包好的文档:“你好,这是我们这次要发的商业稿子,你有空能帮忙看看吗?”
在久久没有收到回应,但是显示“已读”之后她默默按掉了对话框——当夏久还在的时候她就不喜欢这个叫小羊的同事。好像每个公司都有一个不太招人待见的人,骄傲但不成事,小羊就是她公司的这个角色。
第二天,她再次收到了催稿的消息,“昨天说的那篇稿子你改好了吗?”
这次她也等不了了,用工作号和私人账号分别私戳了小羊一遍,每一次都努力比上一次的对话更谦逊:你好,请问你有看到我昨天发的稿子吗?时间有点急还想问问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我们这边就这样发了。
事实上,她对自己的稿子有十足的把握。就像每个人都有一项自己会骄傲的能力,或许是画画或许是做饭,对她来说就是写作。
“最近比较忙,稿子我随便看了一下,问题挺多的,但是我没有时间改了。”
这次她倒是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她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火山在酝酿,温度已经达标了,火山口的周围已经冒出了白烟,走近能听见嘶嘶地响声,像是蛇在接近猎物时的声音。
坐在回家的地铁上,像往常一样开始放空,这一次好像格外地疲惫。下地铁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林黎和郑天阳联系了,两个人好像就这样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在犹豫了一会之后,她给林黎发了消息:晚上出来吃饭?带你吃披萨。
披萨好像是两个人的暗号,因为两个人都是疯狂的披萨爱好者,每次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就会约着一起吃披萨。这个小默契她从来不和除了林黎以外的人分享。
半个小时之后,她老远就看来跑来的林黎了。他穿着球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脚上的篮球鞋也还没有换,看起来是刚打完球回来。
“这么有时间还去打球了?”看到林黎的时候她笑着说了一句,这个笑容,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锻炼身体嘛。”林黎因为是跑着来的,所以有些喘气,她能闻到他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这次吃什么?还是玛格丽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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