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那个十分熟悉、总是在一起进城的路上非常谈得来、还经常从家里带点母亲的针线活给自己的,眉眼周正、脸膛方方的年轻人的,但现在已经化为了某种不可名状之物的存在,被白发的少年武士的箍着喉咙高高举起、徒劳地挣扎着:
“……对了……那个呀,还没问过你……给武士老爷们……跑腿,能拿到多少……赏钱呀?……”
从那张已经被八只巨大的复眼占据的脸上,仍能看出熟知的爽利笑容来。尽管肢体抽搐着,背后被砍断的一条条节肢都在不停溅落着黑血,曾经是小生意人的“秀忠”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笑呵呵地同平八“攀谈”着:
“……我……说……呀,连我……都……羡慕……起来……了——咕……!”
犬夜叉凶狠地咬住牙齿,手爪进一步收紧了。曾经是秀忠的那个怪物不再能发声,但笑着的嘴巴仍然一张一合,仿佛对这一切都毫无知觉般继续着同“伙伴”的闲聊。
平八仰面坐倒在地上,因为发现那个“偶遇”的乡亲其实是最先失踪的秀忠而带来的惊恐,他仍在不停颤抖着。只是,看到这恐怖诡谲的一幕,平八却发现自己尽管仍在不停发抖,心里却渐渐只剩下了的悲哀。
他从“秀忠”脸上移开从认出对方时就惊恐地不由自主紧盯着的视线,转向头戴斗笠的白发少年武士。
“……犬夜叉大人。”
虽然还有着些微的颤抖,货郎的声音听起来却嘶哑而平静:
“请您……送秀忠往生吧”
“喀……!”
少年锋利的犬齿再次咬紧了。
带着金色细碎电光的劲风划过,被高高抛起的、曾经是“秀忠”的那个东西,和昨夜那头一样被一斩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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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
蒙灯笼的纸已经燃烧殆尽,只有竹子的骨架还带着残余的火光。勘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从他脸颊上、刀锋上缓缓流淌下来也犹若未觉。接着残余的火光,隐约能看到的他狰狞的表情,和倒在地上大张着嘴巴、两眼圆瞪,神情凝固在惊愕和不甘的木下吉的死相比起来,不知道哪一个更令人恐惧。
是的。曾经口出狂言、觉得自己稳稳压住同伴一头而得意忘形的木下吉,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身上被砍开的几道交错的伤口,泊泊涌出的鲜血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大滩。
“呼”
“呼”
勘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喘息。眼睛仍然怒瞪着木下吉死不瞑目的尸体。
他并不后悔乱刀砍死这个卑劣的混蛋,但是冷静下来以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虽然在听到这家伙如此恶毒地诋毁弥生小姐时、在理智崩断的时刻就已经知道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自己完全不会后悔,但是,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不得不说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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