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剑仿佛像是被困在了情绪中难以抽离,他就这样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半空中,思绪被困在那个悄然来临又悄然消失的梦境之中,不得挣脱,从清晨微光一直到日头高起。金色的阳光透过窗照在他怅惘的脸上,映在他茫然的眼中,更觉呆傻。
这边的裴一剑在梦境中迷惘而另一边的星回也是思绪万千。裴一剑睡下后她就倚坐在屋外的葡萄架下,望着天上皎皎的明月一点点落下,不过却没有那人陪她在风息岭那晚看的月圆和亮。她以为百年的时光,二十年的隐居足以把那些过去都消散风中。她无所牵挂、抛弃过往的一切,那些故人故事就都与她再无瓜葛,她就在这里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远不近的护着他,看他平安喜乐一生就足矣。
可裴一剑的闯入让她那归于寂静的心湖又开始泛起点点涟漪,过去的往事又不由自主的蹦跶出来,她才发现不管过了多久那些记忆依旧鲜活清晰。他为她实现的每一个愿望,为她流的每一滴血,她曾经的所有欢愉、委屈、眼泪都还安静的呆在内心的角落里,只等着一一将他们掀开。
她坐了许久,直到晨曦初照她才起身开始准备磨剑,这一习惯她已保留多年。止阳剑当年受到重创成为一柄残剑,又因缺失剑主而一直无法修复。后来朗前辈提供了这个法子,止阳剑属阳在每日太阳刚升起的蕴阳之时用炽阳石打磨剑体用以温养止阳剑,十多年来止阳剑虽未完全修复但也不至于如从前那般剑胎溃败,也不枉费她这日日磨剑之功。
她磨好剑又带着大白和狸奴出门去觅食。回来后看已至正午还不见人随进来看裴一剑,方一进门就看见他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还以为他伤势加重,心中不免慌乱,赶忙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却见他好像只是神思恍惚,身上的伤并没有恶化。
“醒醒,醒醒,裴一剑”,在浑浑噩噩之中裴一剑听见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他跟着这声音终于走出了迷雾,眼前不再是一片白茫茫。他睁开眼猛地坐起身就对上了正在附身叫他的女子,他们离的是那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玻璃一般的双眸中印着他的影子,紧张、无措和泛红的耳尖。
与之相对比的是他对面淡然的女子,她淡淡的一笑,拉开距离,站起身子,为他把桌子上的药端过来,递给他。裴一剑慌忙的接过药几口喝了,她身上的冷香好像还萦绕在鼻尖,心口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想说话但平日无往不利的一张嘴却在此时成了锯嘴的葫芦,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昨晚做噩梦了吗?被魇着了?刚才看你昏昏噩噩的。”听到她的声音裴一剑的嘴才被解救出来。
他疑惑的说道:“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但不是噩梦。好像是看见了一个女子,我不知道她是谁,我醒来后就都不记得了,但总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萦绕在我心底,我就像是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之中走不出来,听到你叫我才醒过来。”
说完裴一剑又喃喃的补充到:“我觉得她和你很像,好像有一双和你一样的眼眸,除了眼睛我什么都看不清,为什么我会做这个梦了?”
女子闻言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说道:“估计就是梦做太深了吧,加上你又受伤身体虚弱所致,你也别想了,好好养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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