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愈来愈近,姒黎依然装睡不动,一手已经摸上了指珏。
“哧哧哧~”
那声音近在耳边,姒黎猛的睁开眼,竟看到榻顶上趴着个人,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样,头发全倒束下来。
姒黎顿时惊坐起身,指珏中祭出个状似铃铛的法器,迅速叩向那鬼。
那鬼倒有些本事,掣闪落地,却不逃命,只是以一种诡异无比的姿势往后爬。
月光透过窗翦打进来,姒黎这才看清那东西居然没有下半身,仅一截上身在地上挪动,发出“哧哧”的声音。
那鬼见姒黎掌中的银铎(duó)悠悠浮起,急得俯允在地连连叩头,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却听不到声音。
鬼语可伤人魄,姒黎常与鬼怪打交道,故此平时都是六根清净法护身。她略犹豫片刻才束指点了点耳畔,掌间银铎却丝毫不收,只要那东西敢轻举妄动,立马就要他魂飞魄散。
耳根一开,就听那鬼道:“在下卫戚,冒昧惊扰只因有冤,还望仙家莫怪。”
“原是卫大人,今夜这贵客可真多。”姒黎收了银铎,问道:“你诉何冤?”
卫戚朝她磕了个头,俯允道:“我生前本是这纳西国三朝铉公,为国沥胆披肝。最后却受奸人所害,被处腰斩而死。”
说到这,卫戚拱手对月,含泪悲啼:“陛下呐!可叹老臣一生尽忠报国,您竟要臣蒙冤九泉下!”
姒黎坐到客榻上,倒了杯花茶自饮,语气不冷不热:“有冤神荼郁垒自会审判,你为何迟迟不肯下幽都去,找我作甚?”
卫戚回话道:“我方才在荔园见你作法,这才一路跟来。”
姒黎饮着茶问:“卫大人可是知道宫中邪祟为何物,但说无妨。”
卫戚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是贵妃娘娘,姝贵妃被魔物附身了,也是她害死老夫,我死后不知为何阴司不肯收,无奈苦荡于宫中。
那日我撞见姝贵妃生食宫女的魂魄,接着越来越多的宫女被她害死,我屡次现身想救人,奈何打不过她,差点灰飞烟灭,好在她亦被我所伤,没想到今夜竟又开始害人。”
姒黎感叹:“原来所谓闹鬼是卫大人不得已而为之,倒苦了你不仅冤死还蒙受恶鬼污名,实乃冤上加冤,那你可知是何魔物附那姝贵妃?”
卫戚摇摇鬼头:“只知是魔,并未看透。”
说着“噗通”又一叩首:“我今夜来此本想将你吓走,省得与那些和尚道士一样被姝贵妃所害。可方才见你手中法器颇为厉害,想是神通广大之人,这才现身诉冤,还望仙家莫怪,早日除了邪魔,替那一众无辜惨死的冤魂做主啊!”
闻言,姒黎恍然大悟,怪不得召树文说进宫捉鬼的那些法师死的死,疯的疯。想来疯掉的是被卫戚吓疯的,亦是被他救了一命。
这卫戚果然是忠义之士,生前为国为民,死后也竭尽全力保护着百姓,忠魂已化成了魊,说不定还会成神,难怪阴司不收他。
如此,姒黎看他的眼神也尊敬许多,起身宽慰道:“你且先去,我自会除得那魔物,替你沉冤昭雪。”
“多谢仙家!”那卫戚又朝她磕了个头,遂消失不见。
这一顿折腾下来,天已近四更,姒黎困得不行,草草打了水便钻入池间沐浴,那玉体藏在池雾里若隐若现,着然是赛花之帛骨,胜雪之香肤。
唯一美中不足是肩上长着几簇龙鳞,十分怵目惊心。
姒黎摩挲着肩暗暗叹气,师父说她被什么神龙诅咒,不但天生银发,身上还长龙鳞,且这龙鳞会随着修为增长,可杀了这么多精怪才长这么点,天帝庙入口也没找到,真是愧对师父。
想着想着,竟是快要睡着了,姒黎又舀捧水浇着身子,吐气如兰,霞面花聰,热泉搅着净身花瓣滑过胸前那片雪白,羞羞隐入池间。
帘后之人看失了神,不禁轻叹出声:“好一景美人浴~”
“谁?”
姒黎吓得花容失色,掌间掠起一道劲风吹落架上衣裙,拢纱遮住那人的脸,再一个纵身披裳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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