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音乐界的人,江忘露出了极为不赞同的表情——
“你这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你还年轻。”
不得不说,盛夏确实是个涵养很好的人,
即便被江小少爷这么耿直地当面怼了,也没有丝毫不悦,仍是温温柔柔地笑着:
“现在学古琴的人少,关注古琴的人更少。
说句不太好听的,哪怕是我的师祖陆铭柏老先生,他全年的收入可能也还不及现在青年钢琴演奏家开几场演奏会的门票钱。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梦想,我当然可以,也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我还有个孩子,
他是唐氏综合征患者。
我不工作,就没钱照顾他,
可工作了,又得花大价钱找专业的保姆,
更别提之后再大一些,送去特殊教育学校还得要大笔的学费。”
所以,她没有追梦的资格。
她根本等不起那漫长的时光。
领悟到她这话里隐藏的含义,江忘默了默,
本想问问孩子他爸在干嘛,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意识到盛夏刚才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提过孩子父亲的问题,
想来不是死了,也跟死了差不多。
毕竟唐氏综合征实在太无解了,一旦生下来,就将成为这个家庭未来几十年永远也不能忽视的负担。
这世上从来不缺因为孩子病情而抛弃家庭的父亲、母亲,
更不缺像盛夏这样,即便牺牲自己梦想,也要为孩子努力拼出一个未来的尽职家长。
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也没资格去评判什么,
江忘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沉默地垂下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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