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有。”她拿毛巾擦拭着透明文件袋,编了个谎言,“我就是担心,文件被雨淋湿了。没什么。”
雨势稍减,司机掉头回去。
宁苏意的身体渐渐回暖,思绪也跟着重新转动起来,问:“小迟呢?不是说和你一起吗?”
“在前面一家饮品店等我们。”穆景庭接了她用过的毛巾,潦草地擦了擦裤腿,发现于事无补,也就作罢。
片刻,车停在那家饮品店门口。
井迟撑着伞从店里出来,手里拎着纸袋。伞沿的雨水迅速滚落,如瀑如幕,将他周身渲染得一片模糊,像揉皱的纸张的毛边。
他走近,看见后座被穆景庭占据,便拉开副驾驶车门,侧身坐上去,回头将手里一杯热饮递给宁苏意:“喝点,免得感冒了。”
宁苏意抬起眼帘看着他,他那双淡静如水的漆黑眼眸,此刻更是蒙了层雨水一般,湿漉漉的,里头的情绪叫人看不懂。
宁苏意声调上扬地“嗯”了声,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
待她接过姜撞奶,井迟便扭回身子坐正,系上安全带。
宁苏意手心里一簇热烫的温度,熨帖得很,她指腹轻轻摩挲光滑的纸杯外壁,车里几人都沉默。
到了餐厅,穆景庭从车里拿一套备用衣服,让他们先去包厢,他要借用一下餐厅的休息室,换下身上略显狼狈的湿衣。
温度适宜的小包间里,只有宁苏意和井迟。井迟看她一眼,那杯姜撞奶还被她捧在手心里,好在她喝了小半杯,没浪费他一番心意。
他目光转向桌面,超迷你的深薄荷绿色戴妃包底下,压着一个透明文件袋。
宁苏意抿一口姜撞奶,视线瞥过去。井迟恰好抬眼,与她视线撞到一处,撩了撩薄薄的眼皮:“这什么?我能看吗?”
宁苏意笑一笑,抽出包包下面的文件袋递给他。
一行黑色加粗的大字横在A4纸上——SUYI慈善基金会资源开发计划。
井迟挑开封口的白色小扣,从中抽出一沓文件,匆匆扫过,震惊之色浮在面上:“你要成立慈善基金会,正在筹资?”
“嗯。”
“怎么不跟我说?”井迟抱怨一句,“拿不拿我当……朋友了?”
宁苏意挑一下眉梢:“这不现在让你知道了。”
井迟顿了顿,生出一股恼意,怪自己太较劲。倘若宁苏意不想叫他知道,方才就不会让他动她的文件。
井迟继续翻手里的文件,一面语气温和地问她:“副秘书长定了吗?没定的话,你看我行不行?”
他没问她成立慈善基金会的目的,只想着她在明晟医药的工作他插不上手,总要在别的地方帮她一把。
宁苏意笑说:“你这是要走关系?”
“凭我们的交情,难道我还算不上关系户?”
两人正聊得兴起,穆景庭推门进来,他一整身衣服都换下来,穿一件白色翻领T恤,深灰色长裤。灯光下,皮肤是没有瑕疵的白,脸上挂着一抹探寻的笑意:“你们在聊什么,门外都能听见笑声。”
井迟不动声色,将手里的文件对整齐,装回文件袋里。
宁苏意简要说了两句,没曾想,穆景庭也要掺和进来,向她要了个理事的头衔。
“还是那句话,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别客气,尽管开口。”穆景庭喝一口热茶,向宁苏意看去。
“放心,以后有让你们掏钱包的机会。”偌大一个基金会,光靠宁苏意一人掏腰包不现实,以后走上正轨,势必要面向公众募捐。
菜端上来,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各自的工作。
穆景庭时而用公筷给宁苏意夹菜,井迟看他一眼,他神色再从容不过,连表情都挑不出一丝异常。
一顿饭吃完,外边的雨也将将停了下来,天色仍沉得如泼了墨汁。
男士洗手间里,井迟垂着眼尾,长睫毛扫落下一片淡影。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出声问身旁的人:“你对酥酥到底什么想法?我记得以前,你说拿她当妹妹的。”
穆景庭稍愣了几秒,笑一声:“你问我,你呢?”
井迟沉声道:“现在是我在问你。”
穆景庭眼底的笑意深了两分,像是乐见他袒露出乖戾的一面,不似平常,冷着脸故作漠然:“我是我,你是你,你想怎么样我管不着,同样的道理,我怎么样你也无权过问。”
井迟斜睨他一眼,语气凉凉:“你这人,幼稚得很,真没意思。”
“比你有意思。”
“……”
再争论下去,真跟小学生吵架没两样了。井迟闭了嘴,喉头如梗着一块骨头,飞了穆景庭一记眼刀,先走出去。
穆景庭看着他的背影,敛了唇边的笑。
拿宁苏意当妹妹?他何时说过这种话,自己都不记得了,井迟倒替他记得清清楚楚,还拿这话堵他,他们到底谁比较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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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弟弟:很快你就会知道,姐姐还是喜欢幼稚一点的!!
穆景庭:……
酥酥:………………我没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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