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钱怎么会不见了?”邰淑英捧着茶杯,抬了抬下巴,“再仔细找找,别是放错夹层了。”
宁苏意确信自己没放错,但是听她这么说,还是将整个包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就差把里衬给翻过来,仍找不见那一万块钱现金。
毕兆云感觉五脊六兽,视线不由得往楼梯口瞟,宁昱安早就放了学,被她强制在楼上房间里写作业,会不会是他……
正当她想要查证时,宁苏意改口说:“可能是我记错了。”
邰淑英不疑有他:“你啊,成天忙碌,这都能记岔。”她放下茶杯,笑了笑说,“一万块钱我就替你出了。”
“我给您转账?”
“得了吧,我要你的钱干什么。”
母女俩说笑两句,宁苏意拎着包上楼,拐过楼梯口的瞬间,她脸上的表情收敛得一干二净,木着一张脸。
她当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几天前家里才闹得鸡犬不宁,她不想再生事端,一万块钱就当买个清净。
宁苏意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笔记本电脑架在腿上,利用空闲时间查看SUYI慈善基金会的运行情况。
她托软件公司做的APP和PC网页都弄好了,目前基金会的名气尚且不够,每日捐款人数不多。
宁苏意指节抵着下颌,另一只手滑动触摸屏,一页一页翻动资料,及至毕兆云上楼来喊她吃饭。
宁屹扬还在公司加班,晚饭时间都没回来,奇怪的是,宁宗城也不在。
阿姨端上来最后一道玉米排骨汤,恰恰宁老先生出声问:“宗城去哪儿了?他也没个正经工作,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宁宗德说:“打电话问过了,他在外面吃。”
阿姨困惑地“咦”了一声,因为她才来宁家,不太清楚状况,担心自己认错人,慎重开口:“是那位胖胖的宁先生吗?”
宁宗城的确虎背熊腰啤酒肚,一般人眼里的胖子,宁屹扬便答了声:“是的。”
阿姨迟疑道:“饭前我见他回来了,以为他人在楼上呢。”
毕兆云刚刚上楼去喊宁苏意吃饭,到公公的房间看过,里面没人,随口一说:“可能人回来又走了吧,我一直在家都没见着他。”
宁苏意默默嚼着米饭,心里隐约冒出一点猜测,随即被她压下去。
——
宁苏意没让这件事占据自己太多脑容量,她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要忙,实在没空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的隐忍不发成了他人肆意侵占的理由。
这天她出门坐上车,突然想起有份文件忘了带,让徐叔稍等片刻,她自己回房间去取,谁知刚进去就发现一个身影在衣帽间里晃。
“大伯,你干什么?”宁苏意皱着眉淡声道。
宁宗城不料她去而复返,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打开的衣柜门关上,眼珠子乱转,慌张掩饰:“没做什么,进来瞧瞧。”
宁苏意立时冷脸:“你来我房间能瞧什么,是想偷东西吗?”
“什么偷东西,说的那么难听!”宁宗城沉下脸,声音更沉,“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说,你说我偷东西,你有证据吗?”
“客厅里有监控,需要我现在调取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拿走了我包里一万块钱。”宁苏意冷声道。
宁宗城一怔,哆嗦道:“你、你吓唬谁呢!”
宁苏意眼眸里盛着一汪寒潭,原本并不是百分百确定是他拿的,现下瞧他这心慌意乱写在脸上的样子,事实如何不言而喻。
说目无尊长也好,大逆不道也罢,宁苏意此刻难掩嫌恶,一字一顿道:“出去,还要我请你吗?”
宁宗城睨她一眼,手指夹起耳朵上的烟,吊儿郎当地离开。
宁苏意回头盯着他的背影,等人走远了,她才去将门掩上。一想到自己不在家时,这人随意闯进她的卧房,胃里就直犯恶心,仿佛房间里的空气都沾染了他身上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强忍着反胃的不适,走进开放式衣帽间,滑开衣柜的推拉门,里面果然残存着被翻动的痕迹——一个木匣子没关严实。
宁苏意取出木匣,打开盖子,黑色绒布上放置一对玉镯,水头极好,里头的飘花亦十分漂亮。这是井家奶奶送的,她分外珍重,没有放在外面的首饰柜里就是因为担心平日稍不注意会碰碎了。
确定它们完好无损,宁苏意稍稍放平心绪。
她赶着去公司,暂且不想与宁宗城争长短,拿上遗落在桌上的文件,离开房间时脚步稍稍一顿,头一回锁上了房门。
宁苏意坐回车上,拥着怀里的包,神色冷得宛如结了块冰。
白天她不在家,尚能锁门,可是到了晚上……万一宁宗城哪天丧心病狂,趁她睡觉摸进房间,她可能不会好了。
宁苏意只犹豫了短短几分钟,当机立断给穆景庭打电话。那边接通得很快,惊喜道:“酥酥,这么早打给我有事?”
“景庭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我公司附近还有没售出的房子吗?二手的也行。”她想搬出去住,且不愿租房,害怕房东三不五时闯入她的私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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