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办完事到楼下,找到宁苏意的车,发现车里只有司机。
她站在车旁等候,快二十分钟过去,宁苏意还没来。她以为宁总被什么事绊住了,拿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那边却显示无法接通。
梁穗拉开车门,弓着腰问驾驶座上的徐叔:“宁总还没下来吗?”
徐叔摇头说没有。
梁穗有些担心,准备回公司看看,耳边倏地传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奔驰大G急刹在大厦门口。
驾驶座车门推开,下来个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额前发丝凌乱,发梢微微湿润,过分帅气的五官很难叫人忽视。
梁穗眼看他疾步走进公司大厅,紧跟其后:“先生,请问你……”
井迟注意到她,脚步一霎停住,音色冷沉急迫:“你们宁总呢?”他认出眼前这个女人是宁苏意的助理。
梁穗被他冷厉的眼神给吓一跳,定了定神方说:“我联系不上她,我们说好中午一起吃饭,我打她电话没打通。”
“多久前?”
“什么?”
“多久前见的她?”
梁穗看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差不多四十分钟了。”
井迟按了电梯,脚步生风地走进去,梁穗不明情况,只见他神色慌乱,便也跟着进去。
普通的员工电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顶楼。
宁苏意办公室里没人,井迟叫梁穗去洗手间里找找看。他继续给宁苏意打电话,而那边仍然一遍一遍提示无法接通。
时间越久,他越发心焦。
视线不经意投落在另一部专属电梯上,井迟走过去揿开门键,然而等了好半晌,电梯门不见打开。
井迟心惊不已,额头布满汗水,他不愿往最坏的情况去想,手颤抖着拍了拍门,贴着门缝朝里面喊:“酥酥,你在里面吗?”
梁穗恰好从洗手间出来,跟他说里面没人。
井迟使劲拍着电梯门,面覆寒霜:“快!叫人过来把电梯撬开。”
“电梯……打不开吗?”
梁穗看向平时只有公司高层会使用的专属电梯,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要是能正常打开,他就不会说找人来撬开。
她立时拨通值班室工作人员的电话,问电梯里什么状况。
对面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值班室现在没人,大家都出去吃饭了。
梁穗声音冷极:“我不管你们现在在哪里,赶紧给我找人打开电梯,宁总可能被困在电梯里,出了什么事你来负责!”
“宁……宁总?专属电梯在维修期间,不能使用,外面放了警示牌的。”
梁穗扫了一眼,没看见警示牌。
“叫救护车!”井迟没耐心听他们交涉,出声打断后,自己转身去找工具,最终用撬棍生生撬开两扇闭合的电梯门。
随着缝隙越来越大,梁穗看见电梯里,宁苏意后脑抵着壁面,身子躺倒在地上,浑身如同脱了水一般,脸色惨白,好似没了呼吸。
“宁总!”梁穗吓得捂住了嘴。
井迟脸色竟比宁苏意还要白几分,丢下手里的工具,冲进去把她抱出来。
距离公司最近的医院救护车过来得很快,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楼下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整栋楼里没离开的职员都惊了一下。
梁穗难以形容接下来的混乱。
——
宁苏意再次恢复意识,已是数小时后,她朦朦胧胧张开眼,入眼是一片洁净不染的纯白色。
她以为地府该是黑黢黢的,怎么会这么干净。
眼睛再次闭上,耳畔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将她吵醒的一种温和,难掩关切和担心:“酥酥,醒醒,睁开眼看看我。”
宁苏意眼睫颤动,她好像听到了井迟的声音。
呼气声荡在耳边,她缓缓睁开眼,忽觉灯光刺眼,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好端端地活在人间。
手指被人紧紧握住,掌心熨帖的感觉,宁苏意微微偏过头,才发现自己口鼻罩着氧气罩,偏头的动作有些受阻。
她定定地看着井迟的脸,比早晨出门撞见他时更为憔悴颓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进医院的人。
井迟替她捋了捋额角的碎发,胸腔里高悬的心落到实处,重新鲜活跳动。
“怎么那么不当心,电梯出故障不知道?”他声音低哑,仔细听还有一丝颤意,实在难以疏解那种差点就要失去她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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