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芳拎着大汤勺就冲了出来,“谁他娘的满嘴喷粪,啊?谁他娘的是外人?瘪犊子玩意,你们是瞎啊还是聋啊,就朱桂花这婆娘说的狗屎你们也附和,没长脑子啊,严大强那个怂批货也算得上个爹,狗都比他做得到好,管不住下半身的东西,只顾自己爽,爽完了不管不顾,小谨从出生他管过啥了就要孝敬,脸呢?还有你朱桂花,喝我们小谨的血,吃我们小谨的肉,现在还想啃小谨的骨头是咋的?翻个房子你也眼热,眼皮子浅的玩意,你再嚎一个试试,老娘撕了你的嘴。”
师墨拉着两个小豆丁跟在季慧芳身后,偷偷看戏,听了季慧芳的话,努力憋笑,确实,狗都比自家男人的亲爹做得好。狗崽子出生的时候,它还知道上去嗅一嗅,舔一舔呢。
季慧芳的战斗力太强悍,冒酸话的人撇着嘴,默默退了。
朱桂花也是怵季慧芳的,这婆娘不但嘴皮子利索,打架也厉害,她被撕了好几次嘴,现在想想都疼。
严爱桃可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她对这个堂婶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老爱管他们家的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白眼狼这么对他们家,少不了老贱人的拾掇,“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爹就是打死他那也是他爹,他除非去死,要不然始终欠我爹一条命,该孝敬的就得孝敬,我爹要啥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奉上。还有,这是我家的事,怎么哪都有你啊,别仗着自己是大队长媳妇,又是妇女主任,啥事都管。人家公社干部都没你管得宽呢,真拿根鸡毛当令箭了。”
看热闹的众人咋舌,这姑娘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这么跟季慧芳说话,怕是没被喷过。
季慧芳这暴脾气压都压不住,“我呸,你个老昌妇养的小贱人,老娘好歹是你堂婶,没大没小的东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丑的列祖列宗都掀棺材板了,还做梦嫁城里人,城里人瞎还是傻啊,看得上你么个玩意,是图你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图你四六不懂啊。不要脸的贱货,小谨是老娘拉扯大的,老娘就管了,你咋的,你咬我啊,今天你要是敢从这里拿走一把土,老娘都撕了你。”大汤勺直接怼严爱桃脑门上。“癞蛤蟆插鸡毛,真把自己当好鸟了,对老娘都敢吆五喝六,弄不死你。”
嫁城里人是严爱桃的梦想,长得丑是严爱桃的痛脚,别的姑娘在扫盲班好歹认得几个字,严爱桃连一二三都认不全呼,季慧芳是每句话都踩点上了,鼻孔朝天的严爱桃瞬间气成炮仗,噼里啪啦狂响,伤不了人,只能把自己炸完。
众人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对严爱桃同情无比。还是太年轻,火候差得远。
师墨在人群里给严谨传音,“中午给堂婶加鸡腿。”
毫无用武之地的严谨,除了无奈一笑还能干嘛?
严爱党一看计划要落空,赶紧笑着上前,“堂婶别生气,我妈就是太心疼我爸了,前些年日子都不好过,让我大哥受了不少委屈,我爹每天晚上后悔得躲着哭,说自己没用,我哥怨爹是应该的。这不,这段时间夏收,爹累得狠了,起不了床,家里屋子也到处漏雨,要是下雨,爹这身子沾了湿气怕是熬不住。爹不让我们来麻烦大哥,可我们兄弟没用,只能背着爹来求求大哥行行好,看在爹生他一场的份上,借些砖瓦,以后我们兄弟一定还上。”
这些鬼话,怕是严爱党自己都不信,乡亲们撇撇嘴,没吭声。
师墨倒是对严爱党有些刮目相看,竟然学会了打感情牌,能伸能缩,能面不改色说鬼话,否管这话有没有人信,这份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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