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方才突然想到的。
不可能这五个宗门之间毫无联系,却偏偏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事。
联系在哪?
池语不知道。
但若是将五宗门所处的地段在地图上画出来、连成一条线,是不是可以看出点什么直观感受不到的东西?
她这么想了,于是也这么做了。
池语将地图上出了问题的宗门都标了记号,地图铺开,那五个点连成了一条线。
眼熟吗?
怎么可能不眼熟?
若是连上长青、问天二宗,那不就是……
北斗七星的图案吗?!
池语紧锁眉头。
她的指尖又点了些朱砂,从尾巴开始,一个点一个点的连过去。
天枢——贪狼星,位占洗剑山庄。
天璇——巨门星,位占长青山。
天玑——禄存星,位占问天宗。
天权——文曲星,位占云霄宫。
玉衡——廉贞星,位占千羽阁。
开阳——武曲星,位占焚骨堂。
摇光——破军星,位占龙啸门。
七星聚首,那勺底正是天璇、天玑二星,在地图上的方位,也正巧就是长青山和问天宗两门。
如今仔细想来,这模样好似也没有什么大太不妥——七星的特点都在七个门派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例如贪狼的善于交际,文曲的文雅才气,廉贞的敢作敢当,破军的……我行我素。
原本池语是有些想笑的,而想到这,她突然眉心一跳。
是啊。
这北斗七星的模样好似并非巧合出现,而是……
像早有预谋。
且不说可能站着天璇天玑二星位置的长青山和问天宗,因着毕竟还未出现白骨,其余五个门派,表现出来的确实与五星的特征有许多相似之处。
更何况,他们在云霄的崖洞里看到的石碑上头,确实有个“天”字。按照如今这模样排列,云霄宫占的就是星宿天权,后边那个字上的两横自然而然便破解了。
假如当真是七星排列……
那么长青与问天,必定占着天璇和天玑的星位。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白骨和要死的人,是从长青和问天出?!
池语的脸色微微有些白。
她想到的,另外二人自然也想到了。
顾渊定定看着被画上了赤红朱砂的地图,眼底的躁郁几乎要凝成实质。
若说旁的宗门可能有那么一二分的理是占着北斗七星的位置,但……
问天,不应当出现在这张地图中。
原因无他,八十余年前的问天只是个方起步的宗门,建宗位置也将将确定,来来往往就那么几个人,若有人死、被埋,顾渊没道理不知道。
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被泡了柳线药埋在那里?
顾渊的眉头越蹙越紧,薛崇仔细瞧了一瞧,却道:“不对。”
池语抬头看他,比划着问:“哪里不对?”
薛崇将地图铺开,指尖也带了朱砂,往问天旁边一点——
“这儿,是从前的翠谷。”
?!
池语与顾渊皆震惊不已,池语取来一支笔,蘸饱了墨在离这柄汤勺勺底稍远的地方画了个圈,顾渊也道:“翠谷不是在这个地方吗?不是所谓,层峦叠嶂,山川幽谷,怪石嶙峋,中有天池,天池养草木,而后有翠谷吗?”
他点了点薛崇方才指出来的位置,十分不解:“这个地方,据我所知几乎为广袤平原,与山川幽谷根本不搭边,一眼望去即能看到天地交接之线,又如何来的翠谷一说?”
“更何况,我与你百年前相识,翠谷便已然在现在的位置上了。”他道,“又如何有,从前翠谷一说?”
池语也抬头看薛崇。
薛崇笑了笑,擦净了指尖道:“从前的翠谷不叫翠谷,它有个统称,叫草木堂。”
草木堂?
不知道的知识增加了。
池语和顾渊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疑惑。
知道这二人没听过这名字,薛崇给两人各沏了杯茶,给自己也沏了一杯,坐下来抿一口茶,慢慢道:“以前草木堂分两处,一处为翠谷,一处为医庄。翠谷就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而医庄,则是我方才圈起来的地方。”
“我也是方才看见淞念将这几个点连起来,才想到的一则古老趣事。”薛崇道,“淞念圈出来的位置不假,但在问天宗这里便有个显而易见不对的地方——问天宗的历史没有那么久,八十多年前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问天杀人埋骨。”
池语颔首。
“因此,埋骨之地另有他处。”薛崇以问天为中心,向四周小小画了个圆,点了点地图道:“以问天为中心,四处阔开,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我曾经有幸见过一面的,医庄。”
“从前我们全称草木堂,但因着翠谷占地面积更大、也更为出名,故而大家都叫翠谷。”薛崇道,“医庄占地面积比起翠谷来颇小,且它于你鹤一在一旁创立问天宗之后,在一晚上被花凉端了个全军覆没。”
顾渊恍然,原来从前被花凉一人灭了的宗门里,还有翠谷的分支。
薛崇又抿一口茶,轻咳一声,道:“我想你们应当还记得,我从前说的那位在翠谷里养柳线的师伯。”
顾渊和池语皆点头。
“那位师伯准确来讲并非在翠谷养柳线,而是在医庄养柳线。”薛崇道,“医庄先于花凉来就崩裂过一回,柳线早在那时便已绝迹,故而花凉来灭了医庄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池语默了默,不确定地打手势道:“那次崩裂,是不是与你师伯无故仙逝一事有关?”
薛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沉默半晌,道:“我也不确定。”
“但如此一来,可以确定的是,星宿天玑所对应的门派并非我问天,而是彼时你们翠谷的分支——医庄。”顾渊蹙眉,“我说的可对?”
薛崇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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