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说有一两个一心向文的武勋参与吗?怎么,徐王殿下也参加了黄子澄、方孝孺等人的集会?
不是,方孝孺和黄子澄,这到底是何居心?
读书人、武勋,这两个群体走的太近本来就会引起一些议论,会触动皇帝敏感的神经。但是这一旦牵涉到了宗室,必然是无比复杂。
徐王那是谁啊?那可是孝康皇帝的次子,是当今天子同父异母的弟弟。甚至早些年的时候,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当今天子的地位一直稳固,但是也传出朱允炆颇有文采、敦厚儒雅的名声。
再加上徐王是当时的太子侧妃吕氏所出,那可是文臣世家,在两宋时就有名声的。其实有些人也觉得,要是徐王殿下能够成为皇太孙,说不定还是好事情。
虽然大家也都知道那不现实,但是也确实曾经一度也有一些人有些小心思。孝康皇帝要是没有早逝,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发动一下行动,比如说通过立后等等一系列行动来稍微为徐王殿下争取机会。
但是现在呢,这些文臣一个个的恨不得都赶紧消失不见。如果只是普通的宗室参与集会,那本身就敏感了。这甚至还是一个被认为有机会接触大宝的亲王,一个被当今天子不喜的亲王,这简直就是瞎胡闹!
方孝孺和黄子澄何其愚蠢,那两个家伙真的是居心叵测、书生意气!
朱允炆估计是要战战兢兢的了,他其实真的没有太多的心思。早些年的时候确实有点心思和想法,只是莫要说‘父皇驾崩’,就算是父皇没有驾崩的时候,朱允炆也知道他几乎没有机会。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皇兄的地位太稳固,就是因为皇兄手里的势力不小。那一切也都注定了他没有机会,年幼时的一些幻想,只是他和他的母妃不了解朝局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参加方孝孺、黄子澄举办的集会,朱允炆也没其他心思。单纯的就是小时候就喜欢读书,也确实亲近儒家。面对博学多才的大儒时,朱允炆肯定也就会比较亲近。
反正他现在也就是个闲散的富贵亲王,又不喜欢风花雪月,也没有在宗人府领着什么职务。就读读书,和一些学子、大儒交谈,这也是一桩美事。
可是这美事,居然犯忌讳了?
朱允熥就苦着脸,对朱允煐说道,“皇兄,二哥是什么脾性你也知道。要咱说,他就是读书读傻了,他能有多少心思?!”
朱允煐白了一眼胞弟,没好气说道,“用得着你在这里装好人?允炆是什么性质,咱能不知道?早些年的时候咱就说过他,让他莫要只是死读书,他非不听,让他母妃教的一副儒家子弟一般,生怕咱教的就是歪理邪说。”
“吕氏本就是怕你教坏了二哥,要不是皇兄在,说不准二哥还能有些许机会。”朱允熥没心没肺的说道,“咱现在想想,吕氏那时候一个劲让咱玩,咱养成现在这性子,就是那时候闹出来的。”
朱允煐这倒是乐了,夸奖说道,“这倒是长了点脑子,虽说慢了些,到底是想明白了!咱要是不在,就你这性子,哪怕是嫡子怕是也能登大雅之堂。允炆虽说书生气了一些,外头看不明白的话,说不准还以为他就是个仁君。”
朱允熥嗤笑起来,他那个二哥是什么性子,旁人不清楚,他很清楚。当然朱允熥更加清楚,这也就是皇兄给二哥面子,没有说的那么直白。
二哥看似外表有些许仁善,但是骨子里也是朱家人,要说刻薄那也是真刻薄。
再者就是这么些年的相处,朱允熥也知道他那个二哥其实骨子里也多疑。只是少了父兄的果断、狠辣,多了些优柔寡断。
朱允煐看着朱允熥,说道,“允炆这些年咱是懒得多管教,他那性子咱看了着急。他要是在咱跟前之乎者也、圣人云,咱怕是忍不住要收拾他。他呢,估摸着也是知晓早些年恶了咱,也不敢和咱亲近。”
朱允熥就连忙说道,“咱和二哥还算有些来往,老四和老五也都喜欢随着咱。皇兄,要咱说老四开府了就搬出来,跟在二哥后头不快活。老五也是这般,二哥总以为他就是贤王,咱怕他给老五也养成了书呆子。”
书呆子,朱允炆还真的就是不折不扣的书呆子,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实际上都没有太多的改变。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朱允炆没能坐在龙椅上,更没有通过一系列愚蠢至极的手段将江山社稷拱手让人。
对于自家那个傻弟弟,朱允煐也是真的亲近不起来。
本身就是同父异母,再加上前世的不好观感,以及今生的‘夺嫡’冲突。
这一切也都导致朱允煐对于朱允炆,基本上也就是懒得过问,也就是因为面子头上的事情,所以对朱允炆也算是给了些体面,也从来都没有为难过他。
不夸张的来说,朱允煐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非常优秀了。比起历史上逼得叔父自焚、囚禁叔父的朱允炆,朱允煐算得上太仁慈了。他可没有让宗室惴惴不安,没有逼得宗室活不下去或者举旗造反。
看着朱允熥,朱允煐说道,“你那个二哥不是坏,是真蠢!咱都懒得多说他了,只是咱到底是当哥哥的,现在父皇也不在了,咱这个长兄就该管教。他这般胡来,以后说不准要犯大错。”
朱允熥就不理解了,说道,“也就是和一些书生吟诗作对,能有多少事?咱好些时候在酒宴上,也让一些书生作诗。前些时日咱还让人给咱代笔,咱还写了几首诗。”
朱允煐看着朱允熥,但是他的眼神没有让朱允熥害怕。因为那不是压迫性的眼神,那只是看愚蠢的傻弟弟的眼神。
“你那宴会,和他所参加的宴会能一个样?”朱允煐咬牙切齿,恶狠狠说道,“你莫要找人代笔作诗,只会贻笑大方。”
朱允熥就不乐意了,说道,“咱好歹也是皇兄的胞弟,全天下哪个不知道皇兄有诗才?咱就算找人代笔的不如皇兄,也该有点样子。不过皇兄,还是莫要重则二哥。”
得,插科打诨的,傻弟弟这是在忙着求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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