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所指,自然是那日秦幕恩对她的禁酒令。
秋琬自然也点了点头,只听着柳嫔又道:“王上明目张胆的专宠,可叫背后许多人都红了眼,妹妹日后还要更加小心才是。”
“姐姐说的是。”
两人几番话罢,柳嫔话锋一转,忽而夸赞起这院子的好来,又说着自己那处也只有一个人住,却又显得寂寥冷清。
话倒最末,又道:“我原想若是能有个姐妹一块住,那大抵会有趣许多。”
其中深意,秋琬自然也懂。
待送走柳嫔之后,秋琬便转向旁听的千果道:“柳嫔一事,你怎么看?”
“回娘娘的话,柳嫔娘娘行事潇洒,不同寻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不过她向来远离是非,这次主动出手相助又言出提醒确实有些奇怪。”
一旁的白荷听罢也附和着道:“奴婢觉得也有些反常了,这柳嫔此举虽说是帮了我们,但却反而显得我们与王后有了罅隙。”
“正是如此,却好似在选人站队一般,如此一来更叫王后心头不爽,她想搬来我梨月殿,便是摆明了自己的想法,只等我一个答复罢了。”说罢,秋琬只挥了挥手又道:“这般冒进主动,我反倒有些不安了。”
千果听罢便也转移话题,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六月十七可是您的生辰,我听徐美人宫里的小兰说了,这王后说了要隆重去办,各方妃嫔都要去呢。”
秋琬确实不知此事,一听之下只眉头紧蹙。
她想了一想才道:“自打那日之后,王上好似再也没来过我这里了。”
两位婢子对望一眼都默不作声,秋琬知道二人忌讳谈及她当日失态,只无奈摇了摇头道:“他不肯来,我却要去了。”
此时舒安殿内,三位婢子在秦幕恩身旁围了一圈,或轻摇羽扇或斟茶递水,他只盘膝而坐,望向窗外。
直到石子小径处一个窈窕身影款款而来,却正是精心打扮的秋琬无疑。
“都退下。”
门开之时,秋琬瞧着从自己身边鱼贯而出的三人,又转而像秦幕恩行了一礼,柔声道:“臣妾来的不巧,搅扰了王上的雅兴。”
秦幕恩视线却在公折之上,头也不抬的道:“这几日身子可好了一些。”
“回王上的话,臣妾身子无碍,只恨自己贪杯失态,闹了笑话。”酒醉后的事情她并不记得,只瞧着秦幕恩如此冷漠,心却往下沉了沉。
“甚好。”说罢,他只忙于公事,却仿佛秋琬只是不存在一般。
屋内气氛开始凝结,六月中旬的风也带着些许闷热,秋琬垂眸怔坐许久,不知不觉竟已日薄西山,金辉遍地。
秦幕恩手前的折子却依然堆做小山,此时此刻,倒是秋琬少见的专注模样。
夜幕渐深,秋琬终于起身,将屋内诸处灯烛燃起,才又安心回到原位。
“说罢,又为何事而来。”秦幕恩终于抬头,眼神冷漠,语调平缓,竟让她生出几分陌生。
“王上,六月十七是我的生辰。”她说着话,长睫微颤。
秦幕恩眼中淡漠一扫而过,又挪开视线:“又想隆重去办么,这事儿,王后已经替你提了。”
“不是的,”她语气急了几分:“臣妾并不想隆重去办,更不想叫旁人都知道这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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