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坐在黑暗中,不禁苦笑连连,虽然全身多处被拳打脚踢得瘀肿疼痛,但更多的是自责的心疼。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相信了郑家的三当家——郑万,将郑娴儿带到了郑府,然后眼睁睁看着郑娴儿被击昏,数个大汉围上来,自己便被丢进了这个奴隶的地牢。回想起来便如做梦一般。
昨日楚风前去打听,很容易便问到了郑宅的所在,于是三人前去查看,只等了一会,便见那郑家三当家郑万,和数个大家权贵驾马归来,身后剑客仆从无数。
秦渊正待寻个方法去探探口风,郑娴儿却在“啊,杨公子!”的一声后冲了过去,秦渊这才看见和郑万在一起的有一名高大俊美的公子,身穿滚绣锦花劲服,腰悬青玉白鞘长剑,端是潇洒之极。郑娴儿未对秦渊说过所谓杨公子是何人,但猜也能猜到,无非少小相识,青梅竹马,芳心暗许,指腹为婚之类的情节。此时跳将出去颇为不智,郑万之意尚且不明,还有郑钧的人到了镜章,可已然拦不住郑娴儿,秦渊只有按住楚风,吩咐其莫要跟来,自己便随郑娴儿上前。
那郑万反应颇为奇怪,见到郑娴儿,忙找人护住,满脸堆笑的请二人入了府,那杨公子更是挽住郑娴儿的手,问寒问暖,一副温柔体贴状,可进了府内,那杨公子便二话不说,一手切在郑娴儿的后脑,顿时击昏了她,秦渊也便顺理成章的被丢进了关押奴隶的地牢。
“镇定!镇定!”秦渊心中恐惧的发抖,一想到郑娴儿好不容易出了虎穴,这下又进了狼窝,不知吉凶便担心得要命,心念思绪乱成一团,只有不停地告诉自己镇定,可哪能定下心神,四周的牢笼全是粗壮的奴隶,各种吼叫交杂,让秦渊更加心烦。
这镜章的奴隶地牢比刚舍的不知森严了多少,进来有四五道大门,每道都有兵士把守,地牢入口处更有几个哨点,强弓硬弩的守卫着,这牢笼的锁本难不住秦渊,但一出去也就成了乱箭的靶子。
秦渊突然记起,师尊元律在解说武道中最为诡秘的“殇魔”一学时曾教他一些法门,可以封锁住人的情绪,让人思绪清晰,不至于被情绪控制住,这本是在面临心魔之时的应急之举,此刻来用倒也合适。
秦渊一摸怀里,那银针幸而竟在,也不要那火炙,两下子摊开胸膛,也不管那剧痛,当下银针刺进几大要穴。
最后一针刺进太阳穴时,秦渊感觉好像是全身燥热的时候被丢进了冰水之中,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全身的伤痛、针痛竟已完全感觉不到,手脚的动作自己也无法感受到,眼鼻耳口都失去了感觉,像是魂灵被从自己身体中抽离出来,心中烦躁不已的事像是忽然变的很遥远,思绪顿时清明不已。
首先,郑娴儿有一定的可能掌握了郑家一个只有家主才能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很可能和所谓的“龙穴”有关,龙穴一词取的很有意思,郑家已然是应国有名的富贵名门,在多个城池都有强大实力,龙穴若说光是一个藏财宝的地方,应不至于如此争夺,除非是比无尽财宝更大的宝藏,这便是“龙”这个字包含的意义了,一个能让郑家自立为王统领一方的秘密,这才能解释一切。
其次,郑娴儿的安危问题,她有可能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这一秘密的人,郑万杀她的可能几乎为零,所以担心她的生死纯属费心,郑万较为大的可能是严加看管,再想办法套出话来。这便要牵扯出那个所谓的杨家公子了,杨家公子显然是受到授意才会由他出手击昏了郑娴儿,这么看来有一定的可能杨家是站在郑万这边的,而且有利益互通。
第三,郑钧和郑万是否是一伙的,能在城里看到吴金,这是最看不懂的部分,不过镜章郑家的奴隶大多是由刚舍挑选后押送而来,就算郑万多年没回过刚舍,不代表,郑家四大管事与郑万没有联络,二管事郑理就曾说过要送信给郑万,这一点上来看郑钧和郑万应不是一伙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郑家的有些管事是摇摆不定,两边讨好的,吴金不一定是对郑钧效忠的。
第四,秦渊自己的处境,镜章不是刚舍,这里的奴隶是为了被卖到景国做苦力的,自己这一两个月也健壮了一些,那郑万没有直接杀了自己,最大可能是准备把自己卖掉,本来上次郑理从刚舍周边抓捕奴隶就没有多少青壮,郑万这里应比较急需青壮奴隶维持买卖,若被卖掉,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应国,回不到镜章,也就救不了郑娴儿了。
想着想着顿时有了主意,只有一个办法能让自己留在郑府,那就是成为郑家的剑斗奴隶,而且要成为所谓的斗犬,战无不胜的斗犬。
第五,秦渊顺便想了想其他的问题,便是所谓的客家村,都说客家村在囚牛山上,要知应国的囚牛山分为西囚牛与南囚牛,西囚牛较为平缓,山势并不险峻,而且与景国交界,非是占山为王蓄力聚义的佳所,纵观整个南囚牛,也只有刚舍以东快到鱼祥的山上,山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才能建起那坚固的山寨,能抵抗山贼盗匪,并在以后抵御官兵征讨。再想大师兄客绝,他绝非是安于隐居之人,以他的天赋与实力,定会仗剑四方,镜章是有名的剑斗之城,整个应国没有其他地方有比这里更多的高强剑客,客绝定会前来,自己要做的就是要活到客绝来到镜章,并注意到自己。
想到这里,秦渊的思绪算是到了一个阶段,基本上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参加剑斗,而且要活下来!
拔去了银针,全身的疼痛一起涌来,让秦渊冷汗淋淋,但更强的意志让秦渊端坐起来,继续他的养气修炼,在全身的剧痛下,让秦渊惊喜的是,自己终于能感受到一股元气在体内运转的样子,那股元气从五脏发出像是一粒粒发光温热的星点,在血脉中流动,顿时在心中绘出了自己全身经脉的图形,元气运送到全身各处,甚至可以感觉到身上的伤痛处,也有元气在那流动,一旦感觉到了元气,便觉着伤肿处暖暖的。
这个发现让秦渊很是兴奋,他试着用意志来调动更多的元气去伤痛处,虽未成功,却像是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秦渊并不气馁,一遍一遍的尝试,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连从笼外送饭的人泼来稀粥倒了他一脸,他也没有反应。
直到第二天,有人“格拉”一声打开了笼门,秦渊才猛地惊醒,睁开了双眼,之间笼外已站了数人,一个大汉手提着油灯,探身进来一把抓住了秦渊的手臂,将他拎了出去。
走到地牢上的土场上,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让秦渊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出地牢的时候,每个奴隶都从后被扣上了木镣,在场上排成了数排。周围一圈有数十个身穿皮甲的兵士手执长矛看守着。
秦渊微微环顾,便将这四周的环境,场内的所有人尽收眼底,然后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一边寻找四周房屋有可能的较好的逃路,一边在想身边这些奴隶的情况,一些小的动作细节带来的有可能的一些动作习惯和身体状况。
阳光照在皮肤上,秦渊也感觉到体内的元气活跃了一些,顿时更为欣喜。
很快,秦渊的机会便来了,几个手执皮鞭的汉子从旁边的门外走进场内,挨个奴隶的捏捏下巴和手臂,应是检查是否强壮,秦渊连忙昂首挺胸,全身运力,显得强壮一些,那几个汉子见到他个头不高,却摇了摇头,捏都没有捏他,便走了过去。
秦渊却没有出声或者站出来之类的,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样很可能面临的就是那么一鞭子,以执鞭壮汉的上臂肌肉强度和皮鞭的质料他已经可以推算出抽在自己身上大部分位置上都能让自己短时间丧失反抗能力,现在的自己千万不能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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