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夏。
春阳市,矿区,三矿。
南沙台的一座矮山中,山腰的一个狭窄拐角处住着一户人家。
房屋是自建,院子也是自建,主屋本来是晚上住一家五口,一间柴房,一间位于台阶下的小房间却被顾苟的大哥霸占去。
最后一间租给了一对新婚夫妻。
顾苟母亲见二人初来乍到,不久后就把一年二百块的房租给免了,这也是后来两家一直亲如一家的最初因果。
明天就是开学日。
9月1号,顾苟初一入学日。
夏日炎炎,他在院中阴凉处纳凉,屁股下是一个邻居大叔亲自制作的马扎。
人家的职业是木匠,手艺人。
80,90年代还不显,后面房地产行业兴起后,木匠也开始水长船高。收入节节攀升,讲实在话,顾苟家后来都是高攀了的。
大哥是个老实人,唯一的爱好大概就是看小说。
院子下面的小屋很是阴凉,如今人正在里面抱着本台湾李凉的流氓混混看得如痴如醉。
顾苟敢打包票,若是不等他看完上册,今天是决计不会从下面屋里爬上来的。
今天是重生回来的第三日,顾苟有些急了,若没有金手指,指望他那榆木脑袋,还不如不走这一遭。
想想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他就有些头皮发麻。
三日间,他也在思索今后道路。
文抄公,不是顾苟不想抄,重生前后起笔六次,扑的前仆后继板板正正,早已是心灰意冷!
投资又没得本钱,老爸那点死工资养活一家五口,尚需要母亲每次庙会做一点小买卖填补家用呢,顾苟也张不开那个嘴。
“真是给前辈们丢份啊!”
顾苟长叹一声,脑袋都想痛了,决定来日再战!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没有早饭。
没有......
早饭!
父亲是下午班,回家后已经是大半夜,老妈忙活到凌晨三点才睡下,姐弟三人谁也不想在此时打扰到她。
父亲是一名矿工,顾苟最想改变的,也是这一点。
“可老天真的能成全自己吗?”
背着崭新的书包,顾苟心道。
在大姐,大哥带领下,他踏上了入学的那条熟悉又带着一些陌生的老路。
大姐顾玲玲,名字虽土,可长相绝对不差。今年上高二,比老二大一岁,梦想是当一名护士。
瞧、多么质朴!
老二不用说了,人高马大,梦想就是当兵,更是一个棒小伙,后来也实现了,代价是可笑的几千块钱。
顾苟起初不能理解,双腿并拢,蹲坐在足跟有几个能坐稳当,后来懂了,然后笑了。
“想什么呢!小心摔个跟头。”
大哥在前方龙行虎步,姐姐身旁提醒道。
顾苟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大姐见老二越走越远,遥遥的喊道:“顾宋宋!能不能慢着些,后面有鬼撵着你吗?”
老二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逐渐走得更快了,很快就消失在姐弟二人视线中。
顾苟好心提醒道:“咱可是正经人,别说得那般磕碜!”
老姐不以为意,揪住他脆弱的耳垂讨伐道:“咋的!最近说话突然变得文绉绉的,老实交代,你是人是鬼!”
顾苟险些被吓尿,等看到对方捉弄的眼神才回魂,心道:“老姐你可真是天赋异禀,火眼金睛。”
早饭是工人食堂摆出来的千层丝烧饼,5毛一个,一块钱俩,姐弟二人正好一人一个。
顾苟爱吃咸的,老姐则是捧着个黑糖馅的吃得津津有味。
一家人都很质朴,若是我在努力一些,大家生活再比原来殷实一些,这就足够了吧?
顾苟看着满足的大姐,心里乐呵呵的想着,金手指,爱来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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