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墨家强调的是劳动,多劳则多得,而我强调的是幸福,少劳我也要多得。”
少劳也要多得?姬舒侧目地瞧了眼姬定,这话说得可真是霸气啊!
“幸福?”
子让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正是幸福。”
姬定道:“恩师所授晚辈此计时,曾再三告诫晚辈,此技的意义是在于能够减轻人们的负担,同时增加人们的收获,这便是一种幸福,恩师认为唯有幸福,才能产生爱,无尽的劳动只会让人变得冷漠无情。”
墨者是真的苦,996在墨者面前,那就跟休年假没有啥区别,这绝对值得人们尊敬,尤其墨子这个人,那真是令人肃然起敬,就人品而言,孔孟都比不上。
非常了不起!
但是,谁也不希望过跟墨子一样的生活。
姬定这一番话看似就是墨家所提倡的,但二人双方理念并不相同。
子让这一派,虽然也着迷于工技,但他们只是想到去帮助百姓,并没有想过去减少劳动,因为墨家思想,就是要劳动,姬定的这一番话,令子让突然有些迷茫。
幸福产生爱。
劳动却让人变得冷漠无情。
如果这两条都成立的话,墨家思想就变得自相矛盾。
但又不得不说,姬定说得确实有他的道理所在,爱是需要建立关系的,是需要有空余的时间,如果这人总是在劳动,又怎么去爱别人。
姬舒突然问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天下便可大治?”
姬定瞧了眼姬舒,微微一笑,道:“恩师是墨者,自然也是赞同兼爱的思想,墨家认为天下大乱,始于大家都不爱,但恩师认为天下大乱,是始于利太少,基于爱源于利,那么由此推论,利少则爱少,故天下大乱;反之,利多,则爱多,爱多则天下得以大治。”
姬舒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光芒,顿时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以前墨家给她的感觉,有些飘渺,怎么去爱自己的母亲,这不用教,但问题是怎么去爱别人的母亲,跟爱自己的母亲一样,但是姬定的这一席话,墨家思想在她心中开始形象化,如何去爱,那就是去创造更多的利益,利多则爱多。
不管对与不对,至少有一条清晰的脉络,容易让人理解。
然而,子让其实也有这种感觉,点头笑道:“你这番推论,倒也是非常缜密啊!”说着,他又指向旁边的水轮,“这便是大治天下之良药?”
真不愧是子让先生,反应果然快。姬定点点头,道:“不错,其实恩师一直都认为能大治天下,唯墨家也,因为唯有墨家学说,推崇此技,而此技是能够减少劳动,同时又能增加物产,试想一下,当天下所产之粮食,都丰富到怎么吃都不吃完,那么争斗是不是会减少许多,毕竟当下许多人还就是为一口饭而争,如此天下便可得到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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