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现在也没有实力攻破崤涵通道。
同时韩国还可能面临秦国的进攻,万一楚国一撤,韩国就只有干瞪眼。
而对于秦国的作用,就是东进,是一个进攻性盟友,如果取胜,韩国自然也会有所得,与此同时,楚国若是攻伐韩国,秦国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最主要的是,韩国受到了冷落,齐国、楚国都没有给予韩国支援,全都给了魏国,韩国心里很窝火,但他也没有办法。
毕竟战争主要是在魏国打的,魏国也是损失惨重,第二战场是赵国,赵国都没有开口要补偿,韩国就更不好意思说了。
公仲侈笑道:“之前秦相曾游说楚国与秦国结盟,可是没过多久,秦国便撕毁与楚国的盟约。”
说着,他一抬手道:“秦相无须解释什么,我并非是指责秦相不讲信用,只不过我也害怕万一我国与贵国结盟,且与魏国、楚国为敌,万一贵国撕毁盟约,那我国可就危险了。”
“我理解韩相的担忧。”
张仪点点头,突然道:“对了!我听闻贵国如今非常缺粮食。”
公仲侈点点头。
张仪道:“我们君上愿意援助贵国一些粮食。”
“当真?”
公仲侈面色一喜,旋即又慎重地道:“不知有何条件?”
张仪摇头笑道:“没有任何条件,这邻里之间虽不可避免争争吵吵,但又岂会见死不救啊。”
公仲侈是心领神会,张仪先表示诚意,拉近关系,建立起信任,然后再慢慢走向结盟,一步步来,不求一蹴而就,这自然不能拒绝,拱手道:“公仲代表我韩国多谢秦君与秦相的相助。”
......
目前三晋与燕国渴望恢复国力,无意卷入任何斗争中。
但是三大国之间,可是不能有着想法,他们必须要继续争下去。
齐国的主要目标,就是消除宋国这个心腹大患,为日后西扩铺路。
而秦国的目标,则是拉拢韩国,破坏三晋联盟,为东进做准备。
他们两国都是已经完成变法,这重心早就从国内转移到国外。
而同样作为大国的楚国,还并未完成变法,这重心始终还是在国内。
目前楚国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客卿的变法上面。
自从濮阳的船队抵达楚都之后,真是犹如一泼冷水倒在了那些贵族的头上,令他们清醒过来,他们终于意识到新得船只会带来什么。
同时也进一步明白姬定的变法的奥妙,对于姬定的工作是给予相当大的支持。
甚至于寸步不离。
反正姬定上哪,他们就跟到哪里。
因为如今发展权全都在姬定手中,当然是姬定指哪就打哪啊!
要不跟他走,那可就没饭吃啊!
今日楚国的大夫们跟着姬定沿着汉水一路南下,来到汉水与长江的交汇处。
也就是武汉。
此时这里尚属京都圈,并未置州县,可见这里也并不是非常繁荣。
连武汉都未开发,可见楚国蕴含着多大的潜力。
“唉......!”
姬定站在江边,看着那波澜壮阔的长江景色,是长叹一声。
身边的司马昭鱼不由得问道:“客卿为何叹气?”
姬定瞧了眼司马昭鱼,苦笑道:“原本我以为自己是肩负重任,必定是要经历重重磨难,方能报答吾王的知遇之恩,可是......!”
屈易为问道:“可是什么?”
姬定道:“可是不曾想,这变法是毫无难度可言,也难以施展我的才华,更无风雨过后见彩虹的激动之情,可真是喜哉!悲哉!”
大家听得莫名其妙。
毫无难度可言?
让吴起听到这话,不得重组身体啊!
荆夫人笑吟吟道:“客卿这一番话,可真是令我楚人汗颜啊!”
姬定反问道:“难道不应该吗?”
便一个大夫站出来道:“那倒请周客卿说个明白。”
“还用说?”
姬定指着前面,道:“你们看看,如此得天独厚的位置,却被你们晾在一旁,白白浪费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他竖起三根指头,“你们等着好了,不出五年,这里的繁华将要胜于楚都,此地税入必定要涨百倍之上,成为我楚国最为富裕的地区,且没有之一。”
此话一出。
众人不睁大双眼。
又不是百倍,又是最富裕?
要是别人说这话,估计都会被他们推倒江里面去,让他好生清醒一下。
可是姬定.......!
上回他也是这么跟昭阳说得,还引来无数嘲笑之声,但是结果就是,小丑竟然是他们自己。
姬定回过身去,看着众人,笑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诸位,如果你们在这里有封地,那就赶紧回去将自己双腿会打断,因为你们此生无须再为生活奔波。”
“是...是吗!呵呵.....!”
但见七八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看便知他们家族在此有封地。
同时也有些人,面露郁闷之色。
屈易为觉得之前那只是姬定与昭阳的交易,可如今是大王下令,这么说就有些不妥,道:“周客卿,这变法之事,还是慎重微妙,万一......!”
“没有万一。”
姬定摇摇头,道:“就这块地,哪怕是挖掉我的双眼,我依然能够让它变得繁荣。唉......!”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
司马昭鱼又问道:“客卿为何又叹气?”
姬定叹道:“我是为中原诸侯国的未来叹气。答应我,将来楚国横扫诸侯国时,给我几分薄面,不要将战火带去郑国和洛邑。”
“哈哈.....!”
这话说得,大家都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姬定也跟着笑得几声,又转过身去,望着那滚滚江水,尤其是如今的长江,还是非常原始的,尚未遭受到任何破坏,不禁感慨道:“此景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见。”
身为中国人,对于长江、黄河,自然有着很浓很深的情怀。
荆夫人突然道:“既然此景难得一见,周客卿何不作诗一首,以增雅兴。”
一个大臣惊讶道:“哦?周客卿还会作诗?”
屈易为笑道:“诸位有所不知,大王后殿内那两句诗,便是周客卿所做。”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正是。”
“原来此诗是周客卿所作,真是失敬失敬。”
“可真是没有想到,最近备受我楚人推崇的诗体,乃是周客卿所创。”
“既然如此的话,周客卿定要作上一首,令吾等开开眼界。”
......
这楚人好诗歌,谈到这诗歌,这些大臣们立刻将财富、利益皆抛至脑后,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姬定。
姬定郁闷地瞧了眼荆夫人。
荆夫人笑道:“难道那几首诗乃是他人所作?”
好你个女人,竟然...竟然猜中了。姬定呵呵一笑,突然朗声道:“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众人一愣,瞧了眼荆夫人,又瞧了眼姬定,皆是呵呵笑了起来。
“可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钟美摇晃着脑袋,哈哈笑道。
荆夫人何曾被人这么调戏过,她也没有想到姬定会来这么一首,脸上一红,嗔怪道:“你这是夸是贬?”
又是倾城,又是倾国,这不就是暗指红颜祸水吗。
姬定哈哈一笑,又望着那滚滚江水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笑声戈然而止。
众人闭目摇头,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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