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解?”
“康师不就是,被仲浦兄喷的够呛,一连写了不知道多少篇文章,那惨状,啧啧,不忍直视。”汤皖道。
“南海先生啊哈哈哈哈......”首常先生是在忍不住,大笑道。
主要是最先喷康师的是《星火》,结果《星火》都停了,仲浦先生还一直追着不放,从10月初一直喷到了11月,期间康师一字未回,全看仲浦先生个人表演。
“文化人的事能叫喷么,那叫辩论,他不回话,干我何事?”仲浦先生借用汤皖常说的话来给自己解释,引得众人一阵笑。
见时间不多了,首常先生汤皖和仲浦先生说道:“我在长辛店的工友家里准备了饭菜,中午一起吃,他们对你们俩可崇拜了。”
“首常还认识工友?”仲浦先生问道。
“说来你们也认识,就是书贵他们一帮工友。”自从首常先生帮了书贵,后来就开始了来往。
原来如此,汤皖不由得想起了当时那个躺在地上,病恹恹的孩子,忙问道:“书贵的孩子,可看好了?”
“看好了!”首常先生冲着两人说道:“还得感谢你们俩借钱,书贵一直想当面好好谢谢你们呢!”
“唉.....举手之劳而已。”汤皖无所谓道。
后来借的钱,首常先生还了,找《晨钟报》预支的薪水,大概看病的30大洋也是首常先生一人承担的,毕竟,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
长辛店位于首都城的西南方位,从永定门出去,走不了多久就能到,这里是西南方向入城的必经通道,在离不远处的永定河上,便是著名的卢沟桥。
这一带住着不少人,大多是拉车的车夫,杀猪的屠户,走街串巷的挑货郎,工厂里的工人等,书贵与他的工友们都是住在这里,好几个家庭共同租一个房子。
首常先生带着汤皖等人赶到的时候,书贵与工友们正在翘首以盼,午饭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诸位先生,可算来了,离得远,赶路累了吧,赶紧进来休息。”书贵迎上前去,引着众人往里走。
“书贵,没事,这才多远的路,不碍事。”汤皖率先说道,迈开步子跟上去。
“皖之先生,还得感谢你相助,你能来,我很开心。”书贵真挚的说道。
其实,书贵一直想亲自上门道谢,想打听皖之先生家住在哪里,也很简单,只是孩子从医院回来后,光是调理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也没余钱买个礼品上门感谢的,因此,书贵一直不好意思上门,就把这事一直挂在心里,等有钱买礼品了,在上门。
来之前,首常先生特意跟汤皖说了这个事,所以,汤皖表现的很随意,没有一点拘束,一边走,一边和书贵扯着家常。
等他们都进了屋子,汤皖特意给书贵拉到一边,笑着问道:“书贵,你去首常先生那里,怎么不去我那里呢?”
书贵大囧,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尴尬的神情一览无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先生,我.....”
汤皖笑笑,拍拍书贵的肩膀,安慰道:“书贵,其实我和首常兄一样,不讲究那些的,你人来了,我就很开心,过几天,你空了来我家吃饭,什么都不许带,知道不?”
书贵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邀请汤皖进门,房里正热闹的很,桌子上摆满了菜,锅里的饺子一个个从锅底往上漂。
仲浦先生他们正在厨房包饺子,汤皖寻了个空出,坐下歇歇,再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书贵工友聊着天,就问道;
“孩子多大了,生活怎么样?”
“孩子马上就7岁了,生活只能说凑合过。”工友答道。
“7岁,那明年开春要送去上学了。”汤皖道。
“是啊,这还得感谢先生,不然我们穷苦老百姓家的孩子,哪还能上得起学。”工友感谢道。
“嗯!这世道,日子能过就行。”
“唉!”工友叹气道,脸上写满了沮丧,又说道:“日子刚好凑合过,就是不能生病!”
工友有些话还没说,前几天工友老吴家的妻子,发烧肚子疼,几天就去了;还有上个月,挑货郎家的儿子也是这样去了......
然而工友话里的意思汤皖能听懂,日子勉勉强强的过,小病就全靠身体抗,大病就只能等死,就算是能治疗好的病,也没钱看病。
汤皖欲言又止,想了想,最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工友看到后,反倒是安慰起了汤皖,说道:“先生,您替我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我们打心眼你感谢您!!”
“就是这人呐,生下来是什么命,那就是什么命!”工友释怀的说道。
汤皖心里憋得慌,粗重的喘着气,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快了,会有机会改变的。”
工友只当先生说的是一句安慰话,笑着点点头,心底里却是已经生出了认命的想法!!
中午一大桌子人,围坐在一起,喜气洋洋的吃着饺子,聊着天,拉家常,一顿午饭就这么过了,给汤皖的感觉就像是出去度个节假日游一般。
但是,汤皖却是知道,今天的这一顿饭,是书贵他们所能招待的最好的菜了,所以这是一次沉重的节假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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