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国打酱油
仲浦先生家的院子,也如汤皖家一样,在正中间盖了一个大号的草棚子,刚好在炎炎夏日,起到遮阳的作用。
草棚子里已经来了一个人了,仲浦先生此时,正在作陪,两人正喝着凉茶,聊着事情。
而其中的一人,汤皖进了院子,定眼一瞧,赫然便是留学归来的胡博士。
哦!不对,准确的说,此时的胡氏直还没有拿到博士学位,因为其论文答辩还没有通过。
仲浦先生站起身来,朝着汤皖等一行三人打招呼,招招手,喊道:
“快来,太阳大,进来喝凉茶!”
草棚子下面,一张茶几边上,汤皖寻了个地方坐下,抹抹额头的汗渍,接过钱玄递来的凉茶,一口饮尽,方才长叹一口浊气。
随即,看向了一旁正襟危坐的胡氏直,脸上挂着微微笑意,向汤皖轻轻点头致礼一番。
大概是,仲浦先生还未介绍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出于拘谨,胡氏直似乎有些紧张。
仲浦先生大笑,拍着胡氏直的肩膀,引荐道:
“适之,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位便是汤皖之。”
随着仲浦先生的手示意的方向,胡氏直不禁大囧,原来皖之先生早已悄然而至。
胡氏直眼眸里酝酿出一丝神采,恭敬行礼道:
“皖之先生,您好,我是胡氏直!”
“你好,我是汤皖之,很高兴见到你!”汤皖随即还礼。
不待仲浦先生继续介绍,胡氏直开口言道:
“那么这两位想必便是德潜先生与豫才先生了,久仰久仰!”
“你胡氏直的大名,我们也是早有耳闻!”钱玄笑道,伸出了手,与胡氏直握在了一起,打趣道:
“适之于霉国生活已久,那我便用西式握手礼吧。”
“诶.....”胡氏直拉成了声调,被钱玄捧的尴尬的摇摇头,笑道:
“远不及三位先生,我在霉国的时候,留学生圈子就已经传开了,言及新文化,必定先言三位先生之名,为此,留学生们还给三位先生起了一个别号。”
“哦?”钱玄大感兴趣,直接问道:“给我们三人取了个什么别号?”
“桃园三结义!”胡氏直道。
汤皖与钱玄和迅哥儿三人相顾一眼,顿时哈哈大笑,仔细想来觉得这个别号有那么一丝味道了。
不过,这个桃园三结义太过笼统,却是没分出个大哥二哥来。
于是,钱玄带着期望,继续问道:
“适之啊,罗贯中先生可是给排了顺序的,我们三人何谓刘,何谓关,何谓张?”
“这.....”倒是难倒了胡氏直,毕竟文人好脸嘛,对这个还是比较在意的,一时顿挫,不禁求救似的看向了一旁默默看戏的仲浦先生。
“哈哈!!!”仲浦先生大笑,看着一脸窘迫的胡氏直,顿时起了考教的心思,继续添柴加火,道:
“适之之前有言,言及新文化,必定先言三位先生之大名,可是让我好一阵吃味,难道我沪市程仲浦不配拥有派面么?”
汤皖明白这是仲浦先生对胡氏直临场应变的考察,就没有去救场,而是端起了一杯凉茶,小口的品着,淡定的笑着。
胡氏直稍稍沉思一番后,便张口答道:
“仲浦先生之名不必去说,有目共睹,南有《新年轻》,北方有《星火》。”
“至于三位先生之于刘关张,德潜先生之于张,乃是秉性正值,脾气火爆,眼里容不得沙子。”
“是一言不合就喷人吧?”汤皖道。
“皖之,你怎么老是拆我台子,我钱玄为人正直是有目共识的!”钱玄自夸,又言:“那皖之呢?”
“皖之先生为人沉稳,之于刘!”胡氏直道。
“切。”钱玄心里不禁蜚语道:“那不是沉稳,那是苟!”
“豫才先生之于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刀锋所向,寒气逼人。”胡氏直道。
总而言之,这个回答算是勉强过关,也说明胡氏直至少是对新文化做过一些了解的,不是夸夸其谈之辈。
倒是钱玄对于自己排行老三始终心里不舒服,与汤皖和迅哥儿争辩了好一会儿,惹得一众笑声。
日头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即使起了一丝微风,也不免有些燥热,因为吹来的风也是热的。
然而,胡氏直今天穿的则是正装,估计是第一次见面,显得郑重一些。
何谓正装,便是一整套的西装领带加皮鞋,里面还有裹了一件小马甲。
而身穿长衫的汤皖等三人,倒是无所谓,即使感到炎热,不过是卸下几颗纽扣而已。
倒是正装不宜如此,免得不雅,这些话时常飘在上层人之中,大概是胡氏直于霉国久矣,还未习惯国内下层人的生活。
因此,只得顶着炎热,不停地流着汗,可惜了一身昂贵的正装,沾染了一身的汗渍,让人惋惜。
不过,现场胡氏直年龄最小,心气还有些高,落到几人眼中,难免会有死要面子活受罪之嫌,只是凭白惹来了几声笑话。
好在,热心的君嫚见到了,回房中,取来了一柄扇子,就这样,正装的胡氏直解了暑,又能与几人交流了。
只是这扇子乃是手动的,需费些气力,既借了扇子之功,费些气力也应理所当然,却是惹来了胡氏直的不快,怀念道:
“要是有霉国的电风扇就好了,无需手动。”
“都怪这天气太热了,想来霉国的夏天应该没有这般热!”迅哥儿于外人前,一向不爱说话,但只要是一说话,必然会让人下不来台。
汤皖背地里轻轻踢了一脚迅哥儿,意思是初次见面,多原谅下这个年轻人。
但貌似胡氏直热的心发慌,大概是没能领会迅哥儿话里之讽刺意味,称口答道:
“霉国的夏天与华夏不逞多让,不过有电风扇,会凉快些。”
汤皖低头不语,淡定了喝着凉茶,偷着笑,瞥了一眼迅哥儿,意思是点到为止,免得让仲浦先生尴尬。
草棚子下面的仲浦先生,只得拎着茶壶,不停的倒着茶水,掐摸着时间,随即岔开话题,说道:
“首常怎么还没来,这都快到时间了。”
话刚说出口,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声响,紧接着进来一个人,正是首常先生,八字胡,薄薄的长衫,脸上晒得很黑。
“仲浦兄,有些事耽搁了,来迟了,见谅。”
随即看到了汤皖等人,大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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